咔咔咔咔咔咔…… 做为一个曾经的厨师,张铁军对敲大勺的声音是相当敏感的,在这么热闹乱哄哄的场合里都听到了后面厨房叫勺的声音。 开始上菜了。 服务员们也是一样,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不管现场有多闹都能听清楚叫勺,开始去后面传菜。 很快,桌子上的瓜子儿糖块烟卷什么的被撤走,饮料白酒拿上来,啤酒一桌一箱二十四瓶,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下面。 话说这会儿每一箱啤酒里都会有一瓶是棕色的瓶子,在箱子角上,大家都说这是酒头,是最好喝的一瓶。 呃……其实不是,这东西就是个计数的标记,啤酒厂一天要灌上万箱啤酒,哪有那么多的酒头?头个der儿啊头。 再说啤酒又不是蒸馏出来的,哪里来的酒头? 六个凉菜,服务员两只手就给端上来了,胳膊上摆的都是,看着颤颤巍巍的瞅着像练杂技似的,不过相当稳当,而且不用别人帮忙就能摆桌。 你还别感觉没啥了不起的,要知道东北的饭店用的可都是一尺八的大盘子,不管凉菜热菜那都是冒尖的装,满满的。 不夸张的说,就东北的这一盘儿菜,拿到南方至少能分出来四盘,拿到申城至少分六盘,完了价格比他们一盘还低。 打的就是一个实诚,和人的性格一样。 周可心站起来想帮服务员接菜,张铁军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你别捣乱,这个可不能接。” “我帮帮忙,看她拿这么多。” “这个忙可不是那么好帮的,首先你得会像她这么拿才行,要不然你就不是帮忙了,是帮倒忙。” 那服务员冲张铁军笑了笑,对周可心说:“他说的对,这个得我自己来,你一拿不对劲儿就全翻了,那可热闹了。” 果不其然,别的桌也有想帮忙的,都被服务员给叫住了:“哎哎,别动,你老实儿待着。” “为什么呀?”周可心一脸的不明白,扭头问张铁军。 “她们这是拿的一个巧劲儿,为了不压到菜摆的比较虚,得顺着她自己的那个劲儿按照顺序往下拿才行,你从中间拿一盘走就散花了。” “你也会呀?” “嗯,能拿,没她们这么熟练。” “真厉害。我有一次吃饭,看一个服务员两只手拿了五碗饭。” “厉害的能拿七碗。”张铁军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拉着周可心手的手,叹了口气松开。周可心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 周可心举起手比划了一下:“我拿不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弄。” 其实这个不算什么,熟能生巧的事儿,张铁军见过厉害的一只手能抓五瓶啤酒,那个才是绝活儿,不是练的事儿。 服务员把胳膊上的菜摆到桌子上,笑着看了看周可心:“小姑娘长的真好看。你可不用练这个,一看就不是干活的命,这小手多白嫩。” 周可心就把五指揸开举到眼前,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凉菜上来,紧跟着就是三大件儿,鸡鱼肘子,都是腌制加工油炸然后用大蒸锅蒸了好几个小时以后再浇上原汤熬的红浇汁儿。 这三道菜的功夫其实都在腌制和后面的浇汁上面,讲究的是稠而不粘,亮而不泻,咸鲜适口。 这个就不是一只手能端好几盘的了,烫的很,得用木托盘端过来。 鸡鱼肘子一上桌,新郎新娘就开始出来点烟敬酒,主持人在舞台上面控场,调动大家的情绪,也劝那些小年轻的轻点闹别耽误太多时间。 还有就是报赏钱什么的。西式婚礼的外皮下面包裹着的还是浓浓的本地味儿。 张铁军他们这两桌子没人喝酒,抡起筷子吃起来。她们这些人都要上台,得赶紧把肚子填一填。 张铁军拿小碗给周可心挖了一小碗肘子皮,又给她拆了一个鸡大腿儿。这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她自己坐席从来也不好意思去拿(抢)。 “谢谢~~。”周可心美的眯起了眼睛,感觉张铁军太懂她了。 “也~~,”何梅皱了皱鼻子:“没眼看。” “咱不看。”庄洪文把那个鸡大腿抢到了何梅的碗里:“咱们快点吃。” “你俩太过分了。”周雨霞眼睁睁的看着两只鸡大腿就都没了。 张铁军拆了个鸡翅膀放到她碗里:“你快吃吧,再叭叭啥都没有了。” 隔了一会儿,在台上看的直咽唾沫的主持人看娘家且这边的烟点的差不多了,该赏钱的也赏过了,就举起了话筒。 “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边娘家的亲朋好友也都很满意。满意吗?”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