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是天鼎律法。行凶者乃孩童,但若不是家中长辈日常灌输,幼儿岂敢如此恶毒,若不严加管教,将来定是祸国殃民之徒,臣女恳请皇上严惩其长辈。否则,臣女去皇庙为祖父和父亲他们祈福,也会让他们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皇帝脑壳疼。
就知道她会用这个来要挟。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钱田两家刚受重创,如以小孩子打闹再处罚田家和钱家,恐惹他们心生怨怼。
眼下,他并不想与后族撕破脸。
秦知晓寒了脸,“如皇上为难,臣女不敢强求,但求皇上下旨让臣女和离,回家守护幼弟。他是秦家嫡脉独苗,臣女拼死都要护他。”
皇帝面色有些不好。
和离?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再说了,这么倔强能闹腾的性子,再回了秦家,秦家岂不翻天了?
何况,让秦知晓去皇庙是为了牵制秦剑,免他生异心。
心里权衡了下,两害取其轻,目前还是掌握兵权,打压两大手握兵权世家为重。
皇帝点头,“放心,此事朕定给你和小淮钰一个公道。”
秦知晓见好就收,也担心小淮钰的情况,谢恩告退。
皇帝松了口气,看向两后妃,冷了声,“你们回去反省吧。”
压制了两宫后妃,两家自会消停些。
沈贵妃只好扶着皇后告退。
“凌天禹,此事究竟如何,你说说。”皇帝也没了睡意,索性往软塌上一靠。
刚才秦知晓只说了三位小公子欲杀小淮钰的事情,并没说钱博裕想要杀秦知晓的事情。
凌天禹将自己知道的照实说了,皇帝听到钱博裕居然想杀人灭口,气得一拍桌子。
“反了反了!”
凌天禹没说话。
“你退下吧。”皇帝按着太阳穴,“小安。”
“奴才在。”
“你去挑些适合赏给秦淮钰的东西……也给秦知晓和秦三夫人挑些赏赐送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
……
秦知晓守了小淮钰一整夜。
天一亮,宫里的赏赐就送到了秦府,还是德宏亲自送来的。
光是珍贵药材就装满一箱子,一套墨玉文房四宝,赏赐秦知晓和孙氏几样玉器首饰、新进贡的蜀锦三匹和凌云纱五匹,这可是只有皇后和贵妃才能分到的好东西。
秦知晓谢了恩,赏了德宏装了十来颗金瓜子的锦袋的金瓜子,喜得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的说了一堆讨好的话。
然后低声道,“皇后娘娘和沈贵妃今早都脱簪带发跪在自己宫里请罪呢。到这会都跪了两个时辰了,皇上也没理,估计得下朝才会叫起。您和小王爷就消消气,气坏自个儿身子也不值当不是?”
她们跪几个时辰,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秦家英烈呢?因为他们的自私贪墨丢了性命再也回不来了!
秦知晓不屑,不动声色叹口气,“德宏公公说得极是,皇上如此体恤秦家,我等岂能不知好歹。小淮钰没事了,我也放心了,还请公公替我转达秦家的忠心。”
“郡主放心,奴最希望看到秦家平平安安了。”德宏告退走了。
尔鸢兴冲冲地叫着,“大姑娘,小王爷醒了。”
秦知晓激动得眼圈红了,忙奔到小淮钰的屋子,看到他睁着大眼睛,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长姐……”
“淮钰,可还疼?”秦知晓心疼的轻轻握住他的手。
小淮钰稍微动一动,伤口撕裂的疼,四肢酸疼得不想动,但他咧嘴一笑,“不痛啦。”
小小人儿懂事又坚强,秦知晓心里酸酸的,温柔一笑,“好,长姐放心了。一会乖乖把药喝了。”
“嗯。”小淮钰弯弯眼,“长姐,莫担心,昨天我没打输,就是脚下滑,没站稳掉进去了。”
秦知晓实在忍不住,眼眶红了,笑着将眼泪压回去,“长姐看到你的战绩了。那两个小子没落好。”
从小,祖父和父亲都教导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打回去!
善良,要留给值得的人。
恶人,无须手下留情。
她教导小淮钰亦是一样。
先教会他识人辨事,知道好坏黑白,知道保护自己,不能靠别人保护,自己要有自保的能力。
可他还是太小,自保能力尚不足。
沈府私塾不让任何世家公子带下人陪着,说是为了公子们好好学习,可她大意了,忘了这些世家小公子们本就熟悉,忘了大人的恶毒。
“小淮钰醒了?”孙氏闻讯就赶过来了。
秦知晓赶紧扶住她,“三婶,没事,您不用着急,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