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中的郎中们与自愿来协助的百姓,与眼前粗暴的官差冲突起来。
不一会儿L,过来一个骑马穿官服的。
“都怎么回事?”
“大人,您不是要我……”
“放你娘的屁!我让你速速处理,不是让你杀人放火的!猪脑子怎么长的?”
“小的该死!”
“郝浴!你在这儿L待的久,怎么说?”
“郎大人,我再去附近找个能待人的地方,将已经因天花死了的人速速火烧深埋。其余分轻重,好转的,放到另一个地方去。”
“倒也是个法子。”
“大人!好像有一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人还不少!”
穿官服的骑在马上,也顺势看去。郝浴却眼尖认出来,“那不是赵青吗?他是不是带回能治病救人的方子了?”
玄烨一下明白过来郝浴所指,心也提到了喉咙口。
是她回来了吗?
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一身斗篷,那音容笑貌不是她又是谁?
挽月也看见了沐在余晖中的玄烨,她忍不住想喊出他的名字,却终是无声动了动樱唇,两行清泪潸然落下,目中皆是重逢与劫后余生的喜悦。
鳌拜看见了皇帝,也看到了眼前的情形,忙对挽月道:“阿玛以前也出过痘,不怕这个。但你就不要过去了,里头凶险的很。听我的话,跟扎克丹先走。你也看见他安然无恙了,也该放心。先去安全地方躲一躲,待我带他先离开是非之地,沐浴更衣,再跟你会合。”
挽月自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于是应声颔首。
玄烨也同她颔首,笑意舒朗。
“你们什么人?”县官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睁大你狗眼看看清楚!”扎克丹喊道。
鳌拜一解开胸前衣襟半边,露出明晃晃的黄马褂,在夕阳照耀下熠熠生辉扎得那县令眼睛生疼。一边下马,路过吓得筛糠的县令,淡淡道:“这是太宗所赐与老夫鳌拜。”说罢,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那个少年的面前,“老臣鳌拜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救……救……”县令瞠目结舌,翻了个白眼撅了过去。
倒是郝浴定了定神,领着一众同样瞠目结舌的人,齐齐对着玄烨跪了下去。
玄烨深吸一口气,“鳌拜起来吧!”转而对郝浴道:“郝浴,朕命你速速召集镇中郎中,按你方才所说去安排。关闭香河镇城门,每家每户不得随意行走;官府每日放粮与药于每户门前。”
“皇上,这样人手不够,太慢。”鳌拜道,“臣年轻时领兵打仗
,军中也曾会有瘟疫盛行,不若先寻一处,起大锅熬煮药,按街发放;至于镇外乡村,无城门可关,可将药包放置于各水井中、水源处;路边设置棚子熬药,过路人皆可喝。”
“就依你所言。”玄烨又走过去同郝浴道:“朕已知你心中委屈,但仍盼你往后能坚持本心,继续刚正不阿,为百姓做事,而不是逐渐被磨成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待这里的差事办完后,朕认命你为两淮巡盐御史,去替朕整顿整顿那里的官商风气。你看可好?”
郝浴仰面,望着头上青天,双手颤抖着拱起,“谢皇上!”
鳌拜道:“皇上,这一带地方臣都很熟,往北向平谷方向,再绕道走通州进京。您让挽月交由臣的信物,臣已经让孙子达福带人就近寻了皇室宗亲阿齐贝勒,并一同先行往京城赶去寻康亲王与安亲王,先稳住京中再说。一旦放出话去,銮仪卫很快便能寻到这儿L来。您,亲政前,到盛京老祖宗兴起的地儿L感念祖宗。路上遇到百姓事,心系百姓与民同难,实乃大清之福。”
“有劳你了。”玄烨点了点头,跟着鳌拜的人一同上了马。
夕阳如血,照耀在庙顶,浩浩荡荡的车马向大道上行去。虽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老远,挽月忍不住回头朝玄烨的方向看了看,心里从未如此安定过。
她嫣然一笑,转回头去。她知道,那目光在一直追随着她。就算有看不到的时候,他们的心也在一起。
有了身份便好办事。
到了香河北面的县,达福已经提前与阿齐贝勒安排好一切,挽月一行住进了县令的府中。
她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往他的身边。
正午的暖阳照在四合院中,红梅盛放吐露芬芳,一抹海棠色身影撞进廊下人的怀中,紧紧环住那腰际。似乎是为了驱赶瘟疫邪祟,此刻怀中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艾草清香。
“不是让你晚三日再过来见朕?毕竟朕与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在一起待了许久。你怎么就等不及了?”
怀中的人儿L扬起脸,眸中皆是可怜,“等不及了,实在想你。”接着便再次埋入他的怀抱中。玄烨也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莞尔一笑。“我们以后,不是会有很多很多在一起的日子?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到时候,你便会看朕腻了,不想见朕。”
挽月从怀中起来,撇撇嘴道:“这话应当臣女对皇上来说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您见到了其他美人,也就把臣女看腻了,不想见我。”
玄烨轻笑,将一缕发别到她的耳后,凝望她的脸庞,“怎么会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和你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