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再快些!”
不断低喊着,李二拼命甩动缰绳。
然而驽马就是驽马,任凭骑将如何去催促,也不可能临阵提纯血统。即便全力迈动四蹄,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心急如焚,骑将回头一望。
此刻官军有了变化。
只见一个少年小将骑跨骏马、舞动手中长戟,率领着百余轻骑兵脱阵而出,浩浩荡荡朝己方杀来!骑兵们装备精良,手持长矛腰别刀,盔插翎羽身披甲。
李二一眼下去,心头拔凉。
要命,撞见汉庭精锐了。
不说官军一个骑兵装备就远超自己,他们胯下战马更是神俊非凡,竟是清一色的草原戎马,随便一匹价比万钱!
“我英雄一世,难不成要死在这?”
思绪翻转间,骑士已然杀来。
“将军有令,一个不留!”
“杀!”
轻骑兵们嘶吼着,排成尖头战阵,眨眼便冲入溃逃的黄巾兵中。
高速运动赋予长矛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刺入溃兵那毫不设防的后背,霎那间就引得血肉横飞,惨叫迭起。
人何其脆弱,挨这么一下躯体都快断成两截,连哀嚎都不能长久……
几近倒地的瞬间,命就没了。
“杀!”
眼见如此惨状,骑手们也是心头颤动。这是他们首次上阵。尽管早有准备,但亲手将人刺杀,还是很不适应。
军令犹在耳畔
,他们面色狰狞,强压下各种感官,继续挥矛。
横抡战戟,径直将身侧溃兵拍成肉泥,张辽感到氛围变化,当即下令道:“全体立枪,先挑,后刺,再抡!”
“喏!”
听见熟悉的命令,骑兵们好像回到了训练的那个月。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立枪对准前方溃兵,由下而上猛然一挑。又是阵血肉模糊,敌兵不是被甩飞……
就是上身和下身分道扬镳。
无视溅到脸上的鲜血,骑手刺出战矛、抡动长枪,一具具残尸倒地。
一个个战士新成。
压住怜悯与恶心,经过血与肉的洗礼,这些初入军戎的乡勇……
终于成为合格的战士。
“别杀我,别杀我!”
“我是李大帅的亲弟弟,你若敢动我,兄长定将你挫骨扬灰!”
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李二面色煞白,色厉内荏道:“吾兄帐下上将百员,精兵三千,做事前你可要想好……”
一戟斩出,话音戛然而止。
骑将肥胖的躯体仍坐于马,缓缓朝前驶去,可那颗满脸惊惧的头颅却已坠地,咕噜噜滚动。蔑然淡笑,张辽甩掉长戟上沾染的鲜血,当即策马回阵。
……
亭舍前,千军列阵。
王耀命人为百姓松绑,稍加一番问话之后,得知他们是海平里的里民,而海平里距离此地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将
军大人,正午日晒,我等在家中歇息。忽然听见喊杀声,一出门就见不知从哪来的贼人在逞凶抓人。”
“若非立刻跪下匍匐,当面就是一刀。好多乡亲惨死贼手,我们也被捆绑,该死的贼人心生龌龊,一路奸淫。”
“杨里长也被杀了,他是个好人啊!请将军,还请将军为我们报仇啊!”
看着双目泛红,跪了一地的穷苦里民,王耀脸色难看,火冒三丈。
本来看见冀州民生如此艰苦,又从徐淳那知晓世家是怎样剥削农人,他对主体为农夫的黄巾军多少有些同情。
饱受压迫后揭竿而起,无可厚非。杀地主,斩昏官,也是正道所在。
可残害一样困苦的百姓,可压迫昔日共为底层的平民,那就变质了!乱杀里民、奸淫民女,还有什么可说?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王耀兵出并州……”
“就是要清讨逆贼!”
说罢,王耀翻身上马,在一干里民哀苦悲戚的注视下,领大军开拔。
……
申时,大军行至乡里。
这村野间道路不好,甚为泥泞,遥望不远处的民屯民房,就见火光四起。
听见随风传来的哭喊和大笑声,乡勇们握紧手中武器,额上青筋绽起。
“全军出击!”
没有犹豫,王耀剑指前方。
赤红大纛登时压下,
千余士兵列着严密的战阵,快速朝民屯行去。
黄巾贼人没有设下哨兵,直至乡勇包围民屯,直至看见那一张张拉满的长弓,这才如梦初醒,大叫着官军来了。
但是,已经太晚!
“放箭!”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攒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