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后院有好多粮啊!”
“小牛你是真没出息。”
大徊乡,五里亭。
一席黄袍的蔡大脚踏尸体,昂着脑袋斜眼看向身前的黄巾兵。
他抚摸不长的胡须,淡淡道:“一个亭能有多少粮,三斛,五斛?”
“可一斛就够俺一个月啦!”
名唤小牛的黄巾兵很年轻,确切的说是个少年。他看着周围搬运粮食的泽袍,笑道:“符师没有骗人,入了太平道就再也不用捱饿了,就太平了。”
“叔这么厉害,才加入三天就当上百夫长,要是早些加入……”
“此刻不就一方渠帅啦!”
“可不是。”
蔡大得意的望向天空,负手傲然而立。他酝酿了下情绪,大声道:
“我领一百士兵,奇袭要地五里亭,斩杀强悍亭卒三人,自身不过才折损十余人。如此大胜,定被渠帅所赏识。”
“到时我当上千夫长,就把县城攻了,把狗官杀了,把狗大户剐了!再开仓放粮,不仅兄弟们吃饱饱的……”
“被压迫还未入道的百姓,也要让他们吃饱,这才是太平盛世。”
“好,头领说得好!”
进进出出的小卒们听声,纷纷围来。他们面黄肌瘦,头缠黄巾,听着蔡大的理想与规划,无不拍手叫好。
幻想那时的场景,众人如痴如醉。
没官员欺压,没大户剥削,黄巾卫士维持正义,平民百姓吃喝不愁。
这是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场景啊,多谢有天师!万幸有太平道!
“让开,都给李二将军让开。”
“要是冲撞到将军的爱驹,你们这些小小杂兵可兜不起!”
嚣张的声音从后传来,亭舍前的黄巾兵们回头。只见是一队泽袍过路,这群人高大健硕,满脸都是讨揍的表情。
队伍中间,还押着一大群人。
这队黄巾装备精良,大概两百人左右。有刀有枪,虽然没有配备甲胄,但能武装上刀枪的黄巾兵已是精锐。
一时间,众杂兵纷纷垂头。
看着队伍前列那骑马的胖将军,蔡大没有犹豫,当即上前问好。
黄巾军缺少军械,更缺少马匹,就算最劣等的驽马,也是马。
有马骑,身份就不会低微。
“将军好!将军辛苦了。”
蔡大躬身抱拳,很是恭敬。
“小人是杨前锋麾下百夫长蔡大,不知将军可否需要我部协助?”
话音落下,没有回应。
那骑马将领竟是看都不看蔡大一眼,其不断刻意抚摸着身上残破的制式旧皮甲,神情倨傲的快要上天了。
“将军慢走,将军辛苦了。”
看着将领那显摆的模样,蔡大很不爽。手下都看着呢,这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可身份低微,蔡大不敢发作。
只得老实的站在一边。
这时,小牛的声音传了过来。
“前辈,为何捆这么多百姓。”
蔡大回头望去,只见自家侄儿不知何时跑到一个精锐兵卒身旁,手指队伍中间那群被缚双手的人,大声道:
“这是和我们一样的平民啊,只不过还未入道,不至于这样吧!”
蔡大闻言心说要坏,赶忙跑去,可小牛声音不小,已经引起不少注意。
那精锐兵卒很魁梧,见众人望来颇为不耐,厌烦的摆摆手:“渠帅欲攻常山,元氏城又高又险,不抓百姓打头阵挡箭雨,怎么打?攻城时你站第一个?”
蔡小牛听声一怔,喃喃道:
“他们是百姓啊!我们太平道不都是百姓吗?怎么可以这样做……”
“这样不比豪强大户还坏吗?”
魁梧兵卒皱眉,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他不再理会少年,继续前进。
愣神间,蔡
小牛瞅见被押百姓的后方,竟还有七八个农家少女,她们眼眶红肿衣冠不整,走起路来甚为别扭。
少年呆若木鸡。
一时间,什么东西破碎了。
蔡小牛无视叔叔焦急的大喊,拽住一个持刀精兵,怒吼:“太平道要建立的是无有剥削压迫,无有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幸福自由的盛世!”
“可你们在做什么?我们都是平民啊,怎么能拉百姓去挡弓箭?”
“还有这些少女,你们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禽兽!也敢自称黄巾义士?”
蔡大的部下们见状不妙,几人开溜,几人握住农具,大部分不知所措。
“你找死!”
被蔡小牛抓住的精兵,脾气可远远不如上一个好。他直接一刀斩出,将少年砍翻在地,接着上前弯腰接连劈砍!
七八刀下去,少年的惨叫戛然而止。即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