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宛如白驹过隙。
王耀每日白昼习武,黑夜熬读,不经意间三月已过。在高顺的训练下,乡勇进步神速,刚开始只会列队踏步,但当兵卒们习惯了团队协助后,一切就变了。
士兵们足足花了十多天列阵,却在短短七八日学会了共进共退,又在一二天里做到了在行进之中使用武器。
到了这时,纵使一时间多条军令齐齐发出,乡勇也能有条不絮的从容执行。
整齐划一,颇有精锐风范。
三月剩下的日子,高顺没有训练新的内容,只是每天让士兵排成战阵,一会横着走一会斜着走,一会又突然快速后撤。
将阵型排演到了如臂指使的境界。
部下在刻苦,主将同样一刻没闲。王耀除了习武读书,还组建了一支商队。不过在老父书信打通商路前,队伍尚不能出发。除此王耀还斥资80余万,命王虎购入4000斛栗米,足够部队一个半月所耗。
万事俱备,大军开拔。
……
和风习习,正是四月。
告别父老兄弟,王耀一身戎装,在二十余精锐家将的簇拥下,来到军营。
一席慷慨激昂的动员道出,千余乡勇浩荡而出。头阵王耀张辽,一面锦绣大旗猎猎作响,两百持矛骑兵凝视前方。
披甲轻骑之后,是以八百陷阵营。
刀手枪兵混列而行,步履稳健,双目如电,衣着红袍好似移动的火焰。
再后,两百弓兵手持长弓,负箭而行。他们那粗壮有力的臂膀,加之腰间系挂的快刀,表明他们除了远射亦能近攻。
队伍最后,是以大量骡车收尾。
如此雄赳赳气昂昂的部队,一经出营便引得百姓的膛目围观。
奔走相告下,城口挤满了平民。
“这是哪只部队?怎如此雄壮?”
“有些眼熟,像是上月郡君公子带回来的那票人马,真是奇了怪了……”
“从西军营而来,可不就是嘛!真是好生稀奇,上月明明路都走不齐的。”
“这哪里只是齐整,俺看这架势要比郡中的那些兵爷还威风哩!公子爷真有本事,硬将民勇练得跟个羽林禁军一样!”
“你娃子并州都没出过,还禁军……”
路旁不断
传来议论声,乡勇们闻言目不斜视,脸上却多少有些骄傲和自豪。
不经意间,腰背也挺的更直了。
王耀听声只是淡淡一笑。
耳闻民众夸赞自己,他本欲颔首示意,不曾想转头望去,竟是黑压压惶恐跪倒一大片,无人再敢看向他。
青年眉头轻挑,再一次感到封建帝国那不可逾越的阶级之差,就像一条天堑……平民百姓宛如蝼蚁,面对世家、官员、土豪,未经允许连直视的资格都没有。
未有惺惺作态,王耀继续策马前行。
青年俊杰高举右臂,身后队伍登时响起嘹亮的军歌。
“披轻衣兮,挎长刀。同敌忾兮,共死生。踏燕然兮,灭贼寇。”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卫汉室兮,勇直前。护苍生兮,奋当先。挽倾颓兮,志恒坚。”
“与民同乐兮,咏欢颜!”
高亢号声直冲云霄,在西城门的甬道里回荡,也回旋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头。
伏地的平民们浑身一颤,无不抬头望向王耀的背影。如今世道动乱,底层百姓民不聊生,当权者奢靡无厌,恨不得把地皮都刮走,甚是连为民的话都懒得说了。
王耀出身显赫世家,又贵为郡守之子,如此集权贵于一身的上位者,不说别的,能让麾下兵卒这么大喊一声护苍生……
就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了。
毕竟很多权贵子弟不说喊口号,纵是能做到不仗势欺人,不残害一方,对百姓来说就算得上大恩大德了。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民众尽数伏地,呐喊道:“惟愿公子旗开得胜……”
“马到功成!”
“待到义师高歌凯旋,得胜归来,小人们必定箪食壶浆,夹道而迎!”
激动的呼喊接连不绝,传到王耀耳中五味杂陈。也难怪刘备能从微末中起势,汉末苍生太苦,任何一个惜民的当权者,都必定得到他们的爱戴与拥护。
可惜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却鲜有诸侯去实施。他们不是不知晓苍生多艰,只是漠不关心,眼里只有攫取民脂民膏。
可悲的汉末,可笑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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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飒飒马瑟瑟,千军三日入常山。
井径县,复回乡。
辰时艳阳高照,早
起的农人操着锄儿铁耙,忙碌在田野之中。
不似并州土地贫瘠,冀州没那么多险峻山脉,肥沃的土壤黑黝发亮。埋下麦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