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说知道那位侯爷的府邸在哪里,愿意护送她们进京。 阮心莲感激不尽,她万没想到,提心吊胆地过了那么久的日子,竟然还会遇上素不相识的好心人。 在经历了三次追杀手,那两人跟阮心莲说光凭他们两人,怕是不行,于是进了一个镖局,拿出银子请镖局的镖师和他们一起护送。 有镖局保护,日子就过得顺多了,而且一路往京城,有人引路,也不至于多走冤枉路。 在路上,又遇到好几波追杀。 不过那个镖局人手多,而且身手好,一次次把人打退。一路战战兢兢,直到进了京,后面再没有人追杀了。 阮心莲很高兴,那些歹人定是知道宝儿就要见到爹了,不敢再来追杀侯爷的儿子! 来到京城,那两人为她们订了客栈房间,说让她和孩子好好休息几天,不然,灰头土脸的,那侯府是要面子的人家,定会觉得丢脸。 她觉得很有道理。 那两人那么热心,她现在也茫然无计,她还带着儿子,她只是个没出过门的村姑,她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那两人还带着她们不断换地方,换地方的时候,还带人来给她们换装易容,整个京城那么大,她从进城的那天起,就一直处在懵逼和头晕目前眩的状态。 她比没见过那么多的人,没见过那么多漂亮的房屋,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衣服和那么宽的街道,那么高的城墙…… 她也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 她和宝儿原本干瘦枯黄,尤其是她,因为没有过过好日子,还一直担惊受怕,明明才二十五岁,却像四十岁。 直到今天,那两人对她说,今天是个好机会,定远侯府宴客呢,她去认亲,只要说明她的身份,宝儿的身份,定远侯府就会给宝儿应得的待遇,她抚育宝儿有功,也定能吃喝不愁! 这些日子她们吃得好,睡得好,母子两人都长出了一些肉,她也终于像她们村子里同龄人一样了,不那么干枯老黄了。 吃喝不愁,是不是以后天天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心中生出无限的期望! 所以,她带着宝儿,便来了。 可谁知道,定远侯府根本不认宝儿! 而她,也认不出定远侯! 一个被蒙着脸,光着身子,抬进一个从没进过的大屋子,放在一张又大又柔软的床在,屋子里只有远远的一支蜡烛亮着,而床的周围,还围着层层帏帐,一个心慌害怕,屈辱又不敢反抗的女子,哪怕后来眼睛的布条拿下来了,又怎么看得清那个祸害她的男人的脸长得什么样? 声音? 他说的话极短又低,她也听不出来! 听了阮心莲语无伦次,絮果兰因的话,在场众人脸色诡异。 秦幕昭沉着脸,面无表情,整个过程,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他冷冷道:“敬王殿下,您觉得信吗?” 楚云程:“……” 他想信! 可是,他此时要说信,那就是把他敬王的名声放在地上踩,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可不能搭上自己的名声。 若是以后京城传出敬王没脑子,连个村姑都能把他骗得团团转,这名声落实,就算父皇属意他,朝臣也不会拥护他,百姓也会私底下嘲笑他! 此时,他甚至有些怀疑,天上不会真的掉馅饼,所以,这到底是馅饼还是圈套? 难道这是一个引他上钩,要败坏他名声的圈套? 他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刚才,他不该出面的!. 秦幕昭又冷冷道:“本侯知道敬王殿下古道热肠,不过,此女所言不尽不实,就算她所说是真的,但他如何知道她所服侍的人就真的是钦差大人?按照此女所说,她只是个村姑,从没出过门,在她眼里,亭长已经是大官,更遑论还有县令,府台,以及各阶地方官员!” 阮心莲喃喃道:“不会的,肯定是钦差大人,他们说话的时候,叫的就是钦差大人!” 秦幕昭冷笑一声:“当初去赈灾的,本侯是正使,但还有三位副使同行,他们也都是钦差!” 秦旭然也道:“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全凭她一张嘴吗?” 刚才他也吓死了,此时却是一阵羞愧,他怎可怀疑父亲?真是太沉不住气了,还是父亲大人威武英明,三言两语就找出这女人话里的漏洞。 柳氏也松了口气,身为秦幕昭的正妻,她的心情比秦旭然要复杂得多! 父子两人话里揶揄讥讽的意思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