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莲很清楚地记得,她们被带到一个极大的浴池里,几个丫鬟为她们沐浴,水温恰好,花瓣飘在池水中,香气扑鼻。 她们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也没有人服侍过,更没有在这样大的池子里,这样香喷喷的水里待过,整个过程,她们都恍恍惚惚,有如做梦,忐忑不安又受宠若惊。 那是一个让人流连又迷离的梦境! 沐浴过后,轻纱包裹了她们年轻的身体,一条长长的布条蒙住了她们的眼睛,有薄被裹身,可她们却双脚离地。 她们被抬到了一个很大的屋子里,屋子里香气缭绕,可她们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布条隐隐有光,接着,她们身陷一片柔软,那是床榻。. 真软啊,用手偷偷摸一下,那料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轻软幽香,触手生温,如在云端。 她们谁也不敢说话,调y教嬷嬷说过,钦差大人是来自京城的高官,皇帝跟前的人,不能有丝毫的轻慢,若是冲撞了,只有被活活打死的命运。 不仅如此丢掉性命,她们的乡村里更别想得到赈灾粮!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谄媚的声音:“大人,这次的几个包您满意,是下官亲自挑的。当然,咱们这穷乡僻壤自是无法和京城比,但胜在干净!”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嗯了一声。 接着,门开了,又关上,谄媚的声音满透着讨好:“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下官就不打扰了!” 她们就感觉到有人来了,床榻陷下去了一些,一只手捏住了阮心莲的下颔,迫使她的头微微仰起。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那位大人在打量她。 她吓得连呼吸都差点停止,可一动也不敢动。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她回想起来,仍是浑身战栗。 过程中,蒙着她眼睛的布条被解开。可是只有远远的一只烛火还在燃烧,光影明灭,厚厚的帏帐遮挡,朦朦胧胧,她看不清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第二天,她们就被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当天夜里,她又被送到那间屋子里,仍然是蒙着眼睛,仍然是幽暗的烛火,仍然和几个同伴一起。 只是,她听出来,那几个同伴,已经不全是昨天的同伴了。 这情形一直持续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里,阮心莲知道,她所有的同伴都已经不是最初的了。她被招来服侍,偶尔中间隔上一天,但是第二天,一定会被喂上一碗又黑又苦的药!那是避子汤! 直到最后那一天,许是那位京城的大人差事即将办完,心情甚好,只招了她一个,折腾了她一夜,沉沉睡下。 第二天,钦差离开,她不知道钦差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回京了。 她茫然地坐在榻上,不知道何去何从,一个嬷嬷进来,给她拿了套布衣,一脸怜悯地对她说:“姑娘,你快走吧,若不走,接下来也没活路了!” 她匆匆穿上衣服,在那个嬷嬷的帮助下,从一个小侧门离开了。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乡。 手中有嬷嬷塞给她的几文钱,她一路流浪,几个月,才回到村子里。 村子里好像真因为她的献身,有了赈灾粮食,村里饿死了很多人,但大部分人活下来了。 她没想到,就那一次没有喝避子汤,她竟然有了孩子。她没嫁人啊,却有了孩子,这在哪里都是奇耻大辱! 村里人知道,父母兄长也知道,她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没有人说她丢人现眼,也没有人说要把她沉潭! 她住了没几天,在镇子上做工的三哥连滚带爬地回来,说是得到消息,府衙派人来抓逃奴,他怀疑与妹妹有关。 父母胆小,将她送到山上去住。 果然,不几天,就有府衙的官兵来村子里抓人。 他们真是冲着她来的。 村里人知道的不知道的,谁也没说她在哪里,她住在山里的小茅屋中,茅屋外时常有人送来一些吃食,粗粮饼子,野茶窝窝头…… 哥哥每隔两天也会专门给她送来吃的。 她生下了那个孩子,母子两人相依为命,饥一顿,饱一顿。 那日子是怎么过下去的,她都不愿意回想。 她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她?她当时被送去服侍钦差大人,不是她自愿的,她离开的时候,钦差大人已经走了。 难道钦差大人走了她还不能得到自由吗? 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在孩子六岁的时候,有一次生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