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有担任青萍剑宗供奉?” 崔东山嘿嘿笑起来。 陈平安无奈道:“大概是谢剑仙喜好自由,不喜欢被宗门拘着吧。估计她之所以愿意担任皑皑洲刘氏的家族供奉,还是念着一份同乡之谊。” 崔东山还在那边自顾自嘿嘿嘿,结果就又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板栗。 冯雪涛如坠云雾,却也没有深究缘由。 原来陈平安是真怕谢松花,每次见面都犯怵。这位皑皑洲女子剑仙,不是一般的言语无忌,喝酒说荤话,都是好手。 “老娘真要找不着心仪的道侣,其实陈隐官也能凑合凑合,放心,我不要名分的,金屋藏娇即可。” “你别看宋聘那婆娘在人前冷清,端架子端得老高了,其实私底下聊闺房话,全是虎狼之词,连我都受不了,啧啧啧……” 陈平安就算胆子再大,哪敢……引狼入室? 崔东山笑嘻嘻问道:“那位云岩国皇帝陛下怎么在巷子里,领着一大帮子位高权重的朝廷大佬,当起了木头人?” 陈平安没好气说道:“巷子比馆子更凉快不行吗?” 崔东山小鸡啄米,“好好好,行行行。” 冯雪涛一笑置之。 陈平安收起一粒心神,返回那个苍蝇馆子,与范铜跟谢三娘继续喝酒吃火锅。 隔壁桌起身结账,离开了馆子,结果很快就发现外边巷子情况的不同寻常。一条不宽的巷子,大致分出了三个“小山头”,最前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男子,腰悬龙纹玉佩。身边站着两位气势威严的老人,一位面白无须,双手插袖,习惯性低头弯腰。另外一人高冠古貌,满身道气,眼神凌厉。之后是七八个官气很重、年龄悬殊的男人,他们皆穿便服。再往后临近小巷转角路口,都是身材魁梧 、佩戴朝廷制式刀剑的青壮男子,月色下,其中有人袖口微微露出内穿甲胄的光亮。 离开的馆子的那伙人,见此景象,只得转身从巷子另外道路走去,脚步不快。 他们还没有离开巷子,队伍中便有一位女子激动万分,颤声道:“我认出有两位国公爷都在巷子里。” 另外那位女子则神采奕奕,压低嗓音说道:“好像还有礼部尚书大人。” 至于几位炼气士,则以心声交流,“中年男人身边站着的,好像是那位云岩国新任国师。” “如此说来,是皇帝亲临此地?” “总不能是等人?真要如此,奇了怪哉,如今谁能有这么大的牌面?” “难道是玉圭宗的韦滢宗主?” “韦大剑仙这么闲,跟我们在一个馆子里吃火锅?” “是青萍剑宗的那位崔宗主?不对啊,听说那位宗主是驻颜有术的少年容貌,喜好身穿白衣来着。” 反正他们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店内,陈平安看似随意问道:“范铜,你们是想在山下某份差事,比如在某个小国官府里边捞个铁饭碗,还是去山上,找个适合修道的仙家门派。” 范铜大大咧咧说道:“挑啥,肯定都行啊,问题是谁肯收咱们呐,陈仙师,对吧?” 谢三娘想了想,说道:“陈仙师,说心里话,我们还是想去山上寻一份仙家缘法。” 陈平安点点头,“明白了。” 站起身,陈平安抱拳告辞,笑道:“酒足饭饱,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陈平安伸手虚按示意不用矫情起身送行了,“这么熟了,都别客套。” 范铜想起一件事,刚要开口,提醒陈仙师忘了掏钱,说好了我们请客你结账的,就被妇人一脚踩在鞋背上,给她狠狠瞪了眼。 汉子有点摸不着头脑,陈仙师又不缺这几个钱,这次他请客,下次咱们再请回去呗,陈仙师都说了,都是熟人不矫情。 寂静小巷中。 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京城当地女子,鬼使神差,转头望向巷中。 她混迹风月场多年,什么风光、什么富贵气焰没见识过,可还是瞧见了让她毕生难忘、匪夷所思的一幕。记得先前由于是邻座,她与隔壁桌最后一个落座的男人,便刚好背对而坐,有次她给那几位仙师敬酒的时候,便觉得座位狭窄,她就想要提醒后边那人,能不能 往他酒桌那边靠一靠,只是她敬完酒再回头,发现那男人已经主动挪了挪长凳。 但是,当馆子走出那位穷酸青衫男子,巷中的中年男人便开始作揖行礼,与此同时,所有人或稽首或低头弯腰,依稀有铁甲铮铮作响。 ———— 丹井派掌律赵铁砚,是个洞府境炼气士。百余年的道龄,汉子身材矮小,目露精光。布衣草鞋,腰别一枝铭刻雷部符箓的铁锏。赵铁砚他们这一行练气士到了云岩国京城,就跟溪涧小杂鱼入了龙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不似在那偏远小国地界,还能被称呼几声神仙。赵铁砚在这边,有一处师门产业,就在鱼鳞渡开了一间杂货铺子,七弯八拐,不容易找,得问路。要问生意如何,估计还不如附近那个卖烤鱼的夜宵馆子。赵铁砚见着了愁眉不展的 同门商师弟,只得安慰一句,山上买卖,总是这样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其余两拨同行的炼气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