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免得暴殄天物浪费资质之类的,更不是让你有所负担,好像宁吉的每个明天,从此都要活得累上几分,才对得起陈平安当年那个的昨日选择。并非如此,说实话,如果我有这份心思,然后某天被陈平安晓得了,就他那脾气,非要把我打出 屎来……姜某人便再当不得什么首席供奉了。” 约莫是姜尚真说得谐趣,宁吉咧嘴一笑,心境随之轻松几分。姜尚真继续说道:“只是希望一个命途坎坷却终于等到时来运转的少年,以后碰到了某些倍感委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可以稍稍不用觉得那么委屈,可以在心 中告诉自己一两句,不妨多点耐心,多看看,再想想罢。哪怕想不明白,将来总有一二人,可以帮忙解惑。大不了找先生告状去嘛。” 宁吉点头说道:“记下了。” 姜尚真坐起身,将蒲扇交给宁吉,说道:“得出趟远门喽。” 宁吉轻声问道:“姜先生这是?” 姜尚真微笑道:“做件不必外传的大事。” 宁吉便有些担心姜先生,再次欲言又止。 姜尚真说道:“你的先生,当时与我说了句怪话,他说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好好保护你。我勉强可以理解这种想法,但是我肯定做不到这种事。” “只因为我觉得世间姜尚真是唯一的,我不像谁,谁也不像我,但是陈平安却觉得他像很多老人,很多少年都会像他。” 站在藤椅和宁吉旁边,姜尚真自嘲一笑,“这就连理解都无法理解了。” 站在摇摇晃晃的世道,躲在安安稳稳的心乡。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栋关起门的心宅,或大或小。 门外那条或宽或窄、通向远方的道路,大概就叫梦想。 姜尚真临行之前,问道:“宁吉,说说看,我跟你先生分明是两种人,怎就混到一块去了?关系还不错?” 宁吉摇摇头,“姜先生,容我想想?等你回了学塾教书,再将答案说上一说?” 姜尚真大笑道:“想什么想,你不是早有答案了?没猜错,就是一个字,钱!” ————袁滢故意落在队伍最后,与队伍拉开一长段路程,单独走在异乡路上,不知名野花开得绚烂,芬香扑鼻,袁滢抬起绣花鞋,轻轻拨过附近一片娇黄颜色的矮小花 朵,她时不时转头望去,似在等人追上脚步。 她出身于青冥天下的诗余福地,两位传道人,却都是浩然修士,大师父柳七,二师父曹组,于她既有传道之名,又有养育之恩。果然,很快柳七现身,白衣卿相谪仙人的卓绝风采,神色温柔,与这位视若己出的亲传弟子勉励几句,修道事务其实没有太多可聊的,毕竟袁滢这种仙材,修行 便如凡俗夫子的呼吸一般。 柳七主动聊起了那艘行踪不定的夜航船,让袁滢有机会登船一游,比如可以去那边的条目城和灵犀城看看。 袁滢打趣道:“大师父,不如你跟二师父一起加入我们门派,更热闹些。” 柳七抬头看了眼前边的队伍,摇摇头,没说什么。 除了张风海已经是稳扎稳打的十四境修为,此外还有位列青冥天下十人之一的武夫辛苦。 犹有十人候补之一的吕碧霞,她担任掌律祖师。 永州仙杖派的女子祖师,师行辕,道号“摄云”。她负责管宗门的钱袋子。境界不高,职权很大。 就这么个宗门,即便人数再少,谁敢小觑。 队伍前边,副宗主在宗主那边拱火,“宗主大人,只要把北俱芦洲那个白裳做掉,咱们可就是人数最少的宗门了!不心动?”见宗主竟然不动心,陆台继续撺掇,“听说他最近才刚刚跻身飞升境没几天,白裳是剑修又如何,毕竟境界不稳,就咱们这一大帮子,闹哄哄涌上去,白大剑仙不 得自乱阵脚?道心一乱,辛苦兄钵大拳头砸下去,吕掌律再一记道法跟上,我便可以趁乱黑虎掏心,将其一击毙命……” 虽然认识没多久,无名氏还是有些佩服这个陆台的脸皮,以及说话的不着调。同时愈发张风海的气量,有个人每天在自己耳边如此聒噪,真能忍?不觉心烦? 张风海笑了笑,“只需要置若罔闻,久而久之,习惯就好。不搭话,看看他能一口气唠叨几千字,就当是不花钱听人说书。” 无名氏笑着点头,“的确是个好法子。” 师行辕白眼道:“陆副宗主,少说几句废话,聊点正经的。”哪怕是出门在外,跨越天下远游,师行辕还是如白玉京烟霞洞一般的行头装束,是一位脸色黝黑、身材苗条的女子,她头别木钗,布裙棉鞋,乡野常年劳作的年 轻妇人似的,走在这支道气磅礴的神仙队伍当中,师行辕显得十分扎眼。 陆台埋怨道:“称呼官职不带副,懂不懂官场规矩?” 师行辕无可奈何,以心声与张风海说道:“宗主,你不如订立一条门规,干脆不许陆台说话?” 张风海同样置若罔闻。陆台咳嗽几声,润了润嗓子,将那老得不能再老的某些故事娓娓道来,“远古岁月里,天神地祇,天道威严不可测,人间便出现了大量的巫祝,他们司职娱神,祭主赞词,是谓接神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