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青年顿时急了,“我方才不都说了,外面是这样说的,我只是随口一提”
“好啊,那你告诉我,是外面哪个这么说的陛下威严不可侵犯,本官势必要与他不死不休,已全为臣之义。”
素娆目光灼灼,大有与他耗到底的架势,旁边的王大人见她集中了火力针对苻氏,大气都不敢喘。
此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
真要闹到陛下面前去,就不止这一脚这么简单了。
素娆见他不说话,遂道“不说吗那这样的话,我只能从你身边的人开始查,家仆、朋友、甚至是同僚,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对陛下的决策不满。”
她这话一出口,驻足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替这位苻大人揪紧了心口。
不仅如此,素娆还补充了句,“倘若我查到最后,没人承认,那我就只能把这笔账算在苻大人的头上,届时,咱们再去陛下面前分辨个对错。”
啧,听听。
她把事情都说的这么严重了,谁还会承认此事,最后说来说去,倒霉的不还是姓苻的。
到时候闹开,恐怕连苻氏其他族人都不免要被迁怒。
“朱雀门前那件事还没敲响警钟吗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她不好惹啊,真要叫她追查下去,没事都得查出事儿来”
众官员心有余悸,幸好他们没在明面上折腾。
否则惹了这疯女人,还不知道要给家里惹来多少麻烦。
细碎的话音传到耳朵里,苻氏青年的脸色忽青忽白,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她还真敢和苻氏对着干
要知道苻氏可不是那些穷酸书生,那是世家巨擘,难以撼动的存在
“还是入宫吧。”
小南在旁边硬邦邦的说道。
他这句话不偏不倚,正正好的推了一把,苻氏要想过眼前这关,不低头怕是过不去
苻氏的青年也悟出了这个意思,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思忖了好半响,才不情不愿的强忍着痛说道“今日是我出言不敬,胡说八道,还请素大人宽宥。”
旁边的王氏子弟见缝插针,亦道“是是是,许是昨夜吃醉酒,酒劲儿还没散干净,说的全是荤话,实在罪过。”
素娆打量着两人,余光往旁边围观的众人扫了圈子,好脾气的笑道“两位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计较,多少有伤同僚一场的情分。”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句。”
“我这人心眼小,手段毒,做事不计后果全凭心情,诸位大人心里怎么想不打紧,但当着面儿还是装一装的好。”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
她这番话连敲带打把所有人圈进去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天可怜见,经过这两场闹剧,谁还想去和她逞口舌之争。
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素大人说的极是,都是为朝廷效力,自然要同心协力,否则闹了笑话谁都讨不了好。“
一道洪亮又沉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窄袖长袍,大步流星的走来。
他面容沧桑,目含风雪,一身凌厉的杀伐之气。
众官员齐齐一震,连忙拱手“下官参见靖阳候。”
“免了。”
靖阳候钟离旭随意说了句,然后走到素娆面前站定,素娆缓缓起身,望着这个与小南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刚要行礼,靖阳候就道“不用多礼了,本侯早知素大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说完朝小南看了眼,小南静静的盯着某处,不言不语。
父子俩看起来关系有些冷漠。
显然靖阳候早已习惯,收回视线,冷肃的面上难得多了抹笑意,“这一路多亏素大人照料我儿,钟离氏感激不尽。”
“侯爷言重了,素娆愧不敢当。”
“过两日得空就来府中坐坐,吃个便饭,我和夫人还想好好谢谢你。”
靖阳候是个直爽的武将,素来不喜欢弯弯绕绕,朝四面扫了眼,多年杀伐练就的铁血之气笼罩了在场的每个人,比起素娆,他就直接多了。
“这几日京城的流言蜚语不少,左不过是些女子三从四德的陈词滥调,诸位大人饱读圣贤书,那敢问圣贤可有教过你们非议他人,合起伙儿来欺负一个弱女子。”
无人敢应声。
这时候谁说话,谁就是上赶着挨骂,靖阳候是真正手握生杀大权的沙场老将,可不会有闲心听他们耍嘴皮子。
靖阳候看完他们,又看向苻王两人,“年轻人多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上效君王,下恤黎民,这样才能对得起世家子弟的身份。”
“侯爷教训的是,下官记住了。”
苻王两人面色灰白,齐齐认错。
靖阳候看他们态度还算尚可,懒得自降身份和小辈计较,转向素娆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