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言韫手指轻抵着鼻尖,余光瞥见她笑靥灿烂,心下微松了口气,再想起刚才的话,自己也不禁笑了。
“我初回京都,各方瞩目,不好多加动作引起旁人对你的注意”
尤其是在她和陆珩还有兄长流言不止的情况下。
“我知道啊。”
素娆单手支着下颌,笑眯眯的看着他“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亏。”
“嗯,我们泠泠最厉害了。”
言韫眸中带笑,抬手抚了抚她的鬓。
分明是一贯低沉清雅的声线,素娆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了话题“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大理寺积压的公文,州府呈递上来的案卷,还有些的府中的琐事”
言韫挑拣了些有趣的说与她听。
说完后,已是月上中梢,言韫往外看了眼,缓缓起身“我该走了,明日的琼林宴别忘了。”
“好。”
素娆把他送到廊下,四下看了眼,既不见竹宴,也不见小南,“他们俩去哪儿了”
“我让竹宴将他送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明日入宫赴宴,他不好跟着。”
言韫凝视着她,正色道“小南于武学及机关术一道颇有些天赋,每日跟在你身边也是无用,不如让他分神学学旁的。”
“我是不想强求于他。”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自己甘愿的”
言韫低道“小南很聪明,你想保护他,他也想保护你,你没发现夹蜂道一行后,他有些变了吗”
那些狰狞的鲜血和绝望,不仅是他,小南也没有忘却过。
素娆看到他眸底一掠而过的晦暗之色,很清楚他说的意思,暗叹口气,轻垂眼睫“我有时在想,会不会是我错了,他本该无忧无虑,不为世俗侵扰”
“你这样想就错了。”
单薄清瘦的身形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她眼底漆黑深邃,不复情绪,言韫凑近她,轻轻揽着她的肩,“泠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比起麻烦,他更怕失去你。”
须臾,他轻轻道“我也一样。”
素娆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久久未语。
月光皎洁,洒在两人相拥的身上,为他们度上了一层淡淡银边,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素娆拉开房门,就见到赵阿福侯在阶下。
“有事吗”
素娆奇怪的看他,阿福连忙躬身作揖,“请小姐责罚,昨日东宫那边送来了邀帖,奴原想等您回府后再行禀告,谁知一时给忙忘了。”
说着他恭敬的把一物举过头顶,待素娆接过后,伏身跪在地上。
这处台阶下铺满了石子,凹凸不平,他跪的却很利索,几乎能听到膝盖和石头撞击发出的脆响。
“你先起来再说,不要动不动就跪。”
素娆给他说完,打开邀帖迅速的扫了眼,这帖子是以太子妃的名义送来的,说是邀请她今日午后在皇家别苑赏花小聚,设宴感谢她搭救太子的恩德。
和琼林宴差不多时候
这可麻烦了。
“你知道御苑在何处吗”
赵阿福刚站稳,连忙回道“御苑就在外皇城东侧,和琼林苑一水相隔,今日陛下于琼林设宴,人都往那边去,很好找。”
素娆心中当下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
她快步离开,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但赵阿福心中更是惶恐,事后自去廊下跪了两个时辰,以作惩处。
素娆先到大理寺的官署内呆到正午,用过饭,然后才牵马出门。
这次要入宫,她就没让顾城等人跟着。
午时琼林正宴开始,许多马车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她在后面跟着,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琼林宴。
皇宫御苑雅致庄肃,亭台楼阁,水光花树惹的人眼花缭乱。
她去的时候,许多人都到了。
新科进士还未任职,暂无官身,遂穿的很随意,大多是一袭儒生长袍,腰间坠玉,执着一柄扇子。
宫婢和太监托着盘盏,穿梭其中,引动一阵清风。
“哎呦,袁兄,好久不见。”
“建恒兄安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乌台沈氏的幼子,沈卓,沈兄,这位就是我常提的同窗好友,此次春闱,他排二甲十七。”
“在下有礼。”
“这皇宫别苑的风景独好,咱们就别站着了,去那边说吧,正好我与你引荐一番。”
“有劳沈兄。”
眼前人成群,谈笑风声,个个满面红光,春风得意,笑意流淌在花酒香气中,引人神往。
“姑娘可是走错地方了”
素娆站在桃花树下,柔软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