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家账房的合力计算, 秋东在收了冯少平的五万两后,冯少元又给秋东写了总计二十三万两的欠条。
就这,秋东还表示给了他冯家大侄子一个“友情价”, 可谓童叟无欺。
毕竟,不看在两家过往情面上的话,冯大姑娘私自买卖御赐之物, 总归要从大牢里走一遭的。
冯少元这次再也没有惯着妹妹, 不管她发了疯似的嘴里嘀咕“怎会如此?根本不可能”,直接压着她的手在欠条上摁了手印。
很是郑重的告诫这个变的非常离谱的妹妹:
“摁了手印,欠条一式三份,我会亲自拿去衙门备案,从今往后这笔债就是你的了,作为兄长没教好你,我会与你一同承担,且会时刻监督你履行债务,不要再想着逃避了!”
冯少平沉浸在“我前世究竟错过了多少, 睡在金山银山里, 全家都知道府里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银钱,只瞒着我一个,让我跟着他们过着苦日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的悲痛当中。
一会儿又想“价值二十多万的东西, 丫鬟竟只换了两万多两银钱回来, 我是不是被她给哄了”?
丝毫没反思过, 完全是她自己不识货的问题, 若她识货,自然能看出保山伯府家底殷实,也能知晓丫鬟变卖的东西价值几何。
这会儿听了兄长疾言厉色的警告, 下意识反驳:
“我花钱是为了我一个人吗?若我成事,得益的是整个冯家,眼下不过是稍微出了点差错,凭甚么要我一个人承担?我不服!”
周遭下人惊恐的低下头,恨不能直接把脑袋埋进肚子里,深恨自己出门为什么还要长耳朵?
秋东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正在表演发疯文学冯少平,将欠条塞进袖口暗袋里,整整衣摆,一脚踏出冯家大堂。
管家福伯适时地给伯爷撑起一把大黑伞,周遭护卫一部分在前头开道,一部分整齐有序的跟在身后。他们手里抬着的,抱着的,各种大小箱子,匣子,与宫内出来送赏赐的宫人一道儿,哗啦啦几十号人,围着秋东父子,浩浩荡荡出了护北伯府。
好大的排场。
可以说两代保山伯,几十年的光景,都不曾在京中这般高调过。可不得不说,如今瞧着保山伯府也是有些东西的。打今儿起,京中再无人敢小觑保山伯府,他们怕是得重新审视这一家子在京中的地位了。
周遭住的并非无名之辈,相信这边的动静,不出两日便能传的满京城都是。
此时空气中只细碎的飘着几点雨星子,为了确保箱中的宝物不受雨水侵蚀,管家一个劲儿崔马车快些。
一行人明晃晃穿过朱雀大街,气势汹汹,像是刚打了胜仗一般,骨子里散发出凶狠劲儿,让四下想凑上去瞧热闹的不由退避三舍。
只能等车马远远离开,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东一回家便叮嘱管家:
“吩咐下去,对外便说老爷我为了少爷的婚事心力交瘁,在家静养,打今儿起闭门谢客,谁来了都不见。约束好下人,不该说的别说。若有人打听冯家的事,如实说便可。”
管家兴奋的应了一声,就差现场表演一个“撸起袖子添油加醋”了:
“是,老爷您放心,有老奴看着,保管在这个家里谁都闹不出幺蛾子!”
对管家的能力,秋东还是放心的,毕竟是自小跟在他爹老伯爷身边长大的,陪伴了顾家三代主人,再忠心不过。
他转头欲往书房去,忽然想起一事:
“今日天色已晚,又下了雨路不好走,待明日天气放晴,安儿你亲自上山,将你妹妹接回家,免得节外生枝。”
顾长安这才知道妹妹被父亲送到山上的事。
之前他的的事情在京中越传越邪乎,偏妹妹性子易冲动,胆子又大,家里人都瞒着她,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后悔莫及之事。后来他去太学读书,父亲精力不济,照管不过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妹妹去山上避一避。
此时他心情好,便有了跟父亲说笑的心思:
“妹妹满打满算在山上住了两日光景,怕是带去的行李才将将铺陈开,希望她不要流连忘返,舍不得回家才好。”
秋东觉得这是他闺女能干出来的事,很真情实感的给儿子出主意:
“总归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把实情告诉她好了。”
就不信那炮仗脾气,知晓此事前因后果,她还能坐得住。
“还是父亲了解阿妹的性子。”
顾长安小小的拍了他爹一记马屁。
事实上顾长念确实是坐不住的,这点不仅她爹清楚,便是自小与她相识的冯少平也清楚不过。
在冯少平两世的印象里,顾长念都是一个脾气火爆,被家里宠坏了,旁人说什么她都相信的小蠢货。
因此她在家里发疯被兄长禁足在院中后,通过太子留在她身边的丫鬟的帮助,成功趁着夜色出现在顾长念居住的寺庙里。
彼时顾长念才带着人吃了斋饭,叫人点了油灯,在院中树下和几个小丫鬟糊孔明灯玩儿呢,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一抬头瞧见形容略显狼狈的未来准嫂嫂时吓了一跳,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