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二房夫妻傻不傻不好说,现在的山二郎和杜盈秋肯定是聪明人。 这事说大不大,不过是山春花见不惯以前灰头土脸的四丫现在得到了家人和乡亲的关注。 说小也不小,华夏自古以来就是人情社会,何况在青山村这一亩三分地,人心若是偏了,二房以后在村里少不得事事难行。 “我们虽然是四丫的爹娘,但是凡事有个主次。野猪是孙大哥带头抓的,自然是孙大哥说了算。” 山二郎没接山春花的话茬,只将最后的决议劝又还给了孙叔,再不济还有一起上山的青壮们表态,这才能服人心。 孙叔见乡亲又望向了自己,木着一张脸将猪头拎着重重地搁在了院子中央的木桌上。 “村里靠山吃饭的多,但真正会打猎的不过我们几家猎户。野猪个头大性子凶,嗅觉极其灵敏,抓野猪最难的不是抓,而是埋伏。” 虽然村里抓过野猪的不多,但见过野猪的不少,每逢天公不作美的年景,总有下山作乱的野猪,看着一个个块头硕大,实则鸡贼的很,因此点头同意这话的人不少。 “四丫才六岁不到,肯定抓不了野猪,但她指出了野猪藏身的地方。”孙叔看向山桃是,脸色和缓了一些,虽然还是个木板脸,但眼底多了一些慈祥,“上了山的都能作证。如果不是四丫隔着那么远说对了野猪的方位,我们就布置不了陷阱,更不可能顺利地捉住。” 说完这番话,另外两个猎户,和其他上了山的青壮也纷纷出来作证。 沉默寡言的山大郎没忘还有那一匹狼的事,“四丫还发现了狼的踪迹,要是她没提醒我们,有人见着狼就跑,命都可能丢了。” 狼是狡猾的动物,遇弱则强,人受惊吓一跑,就等于告诉狼他是个可以欺负的猎物,山大郎这话虽然有偏袒但并不作假。 这下那些起哄的人也没话讲了,反而纷纷感叹起了山桃的好运气。 “都说这四丫被神仙点化了,我看做不了假......” “这么说,我们能吃上一块肉,还多亏了四丫!” “诶唷,狼可凶了,还好我家男人没事。” 七嘴八舌的,再没人觉得山桃不配得这条猪腿,那些家里人上了山的还都凑上去夸山桃长了双好眼睛。 最先挑事的山春花被晾在了一旁,以前那些爱围着她转悠的半大小子此时更想知道野猪和狼的事,都围在了山桃旁边叽叽喳喳。 山春花又气又羞,最后瞪了一眼山桃,扭头捂着脸就往家跑去找杜氏诉苦了。 到了正午吃肉的时候,村里能走得动道的都来了,人一多肉肯定分的不多,但哪怕一点肉渣一口肉汤,也足够解馋了。 掌勺的是金氏,金氏家务活都做的不错,厨艺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好,家家户户办席都爱请她。 一勺舀汤带肉,还有几块炖的入味儿的萝卜,倒入了山桃的碗里,金氏还冲山桃挤了挤眼睛。 一家三口碰头在一张桌子上,山桃和杜盈秋碗里的肉都有完完整整的一块,萝卜也不少,山二郎碗里就只有可怜的肉渣渣。 山二郎含泪喝了一口热汤:“我要啥时候才能洗掉原身的罪啊~” “爹你努努力,中个秀才,给家里减了粮税,大娘他们肯定高看你一眼。”山桃笑得很是幸灾乐祸,以前的山二郎着实让人讨厌,虽然现在芯子换了,但难免还有一些残余的影响。 杜盈秋也一本正经的勉励山二郎,“明年春种后就开县试了,当家的你加油。” 刚将肉块分了一半给山二郎的山桃一脸疑惑:“娘,啥是加油?” 山二郎哪里舍得吃自家闺女碗里的肉,忙让了回去,一口将自己的汤喝了干净,“加油就是努力,爹回去努力默书去了,你俩慢慢吃。” 慕朝要做官,走得也是科举的流程,靠参加考试,一是官学学子可得名额,称为生徒,二是自学成才去官府投牒自举参加县试,称为乡贡。 县试过了就是秀才,对秀才,朝廷就已经有了减免税务等一系列犒赏了,也有资格可以做教书先生。 虽然是全村一起吃的大锅饭,但大房照例还是要和杜氏一同吃,还多了个眼睛通红的山春花。 吃完自己的肉汤,杜盈秋留下来帮金氏收拾碗筷,山桃则找到了孙叔。 “孙叔,过几日赶集你要去卖野货吧?我能把猪腿卖给您吗?” 孙叔刚收拾完杀猪的刀具,顿了顿道:“要过年了不留着自家吃?野猪蹄可是好东西。” 才吃上几顿肉的山桃哪会不馋猪蹄,她现在是小孩儿身子,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的很,看着那肥的流油的大猪蹄还是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我们家还欠银子呢,过年了,欠着村长的该先还了。” 正好这话村长也听见了,他本是来跟孙叔商议供奉宗祠的事,看着懂事的山桃心生欣慰,索性找孙叔问了野猪肉的价,当场将二房还欠的钱给抹平了。 “过年刚好置办年货,四丫你这猪腿就卖给爷爷我吧。” 猪腿过了称,一条足足有二十八斤重,猪肉集市上一斤卖十文,野猪肉因为少见,世人又觉得野味稀罕,价能贵上一倍多。 二房还欠村长家六百多文,山桃心里过了一遍数,认真道:“村长爷爷,既是村里拿的,就得比市价便宜,这猪腿抵不了欠您的钱,您说个数儿,年后定给您补上。” 左右也就是几十文的事,对一般农家来说,几十文很值钱,但对于村里富庶的村长家来说确实不足为道。 “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过这野猪腿可稀罕着呢,价不低,爷爷买你的不亏,债就抵平了。”村长捏了捏山桃的羊角辫,几下就定了这事,转而跟孙叔唠起了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