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由上至下地盯着雷继明,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腿上鲜血涓涓留着,他都没有喊疼,但先太子三个字一出。
他骤然大喊,“朕说是昏君?难道你是就贤臣吗?你是直臣吗?”
普通良善之人,若想登顶锦衣卫总指挥使,恐怕要做下八辈子的坏事才行,在谢衍心里,天下谁都有资格骂他是个昏君。
就他雷继明不行!
“我当然不是!”雷继明悠悠地道:“我若是直臣,贤臣,那也是侍奉先太子殿下,你在我眼里如阴沟里的蛆虫一般,哪能与他相提并论!”
爆炸过去不过须臾,可漫长的好像走完了一生。
祭台上下的人,从雷继明的话里总算听出来一些跟梢。
“原来还是因为他……”
谢衍灰头土脸,眸子血红,嘴角向上扯开面颊抽搐地道:“雷继明,没想到你也是他的人,连你都能是他的人……”
“先太子勤政明德,我是他的人难道很奇怪么?”
“所以,你跟在朕十几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雷继明道:“当然!”
“先太子……先太子……哈哈哈……”谢衍桀桀大笑,“他哪是什么先太子,是罪太子,是意图谋反的罪太子!”
“你不是要杀了朕,你不是要造反吗?”
谢衍大喊,“来啊,用着朕钦封给你的刀,割破了朕的喉咙,像你的罪太子效忠啊!”
“父皇!”谢明睿大叫一声。
雷继明却迟迟没有动。
他面色重归于平静,隔着虚空远远地看了林之绪一眼。
他道“杀了你恐怕都要脏了我的绣春刀,先太子朗风霁月,宁愿自焚都不愿意弑君篡位,若我这的这么做了,恐怕再见,他会不悦……”
“那你……”
谢衍表情空白。
“我要你重新翻案子,我要你为先太子正名,证明他是清白的,他并未谋反,我要十七年前的血流沉珂,大白于天下!”
谢衍愣住良久,仿佛心神全部被掏空,他怔怔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是罪太子……朕怎么可能给他翻案,朕凭什么给他翻案!”
“就凭他是冤枉的!”
雷继明字字句句振聋发聩,“就凭你跟他是亲兄弟,就凭你是踩着他的尸骨登上皇位!”
“谢衍,当年的事情,虽你没亲自参与,但先太子谢昭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你比谁都清楚!”
“先帝尚未给他定罪,身为他最疼爱的弟弟,你不应该为他正名!凭什么你不能还他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