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来待选的不是从前太太家的元春送进宫的时候便是咱们家找的宫里出来的教席和门路。我也跟着上过两节课,课业太重了,我实在是待不住。她进宫去了这教席的关系还在王家呢,我这便有。只是若是在荣国府里,少不得每日要与姊妹一处看书下棋,或作针黹的,只那一日里那般多课,便是没空了。从前元春便没怎么和我们一处耍,一味上课不互相走动也不是事。且后街那些家里的子弟,说来不怕姑妈笑话,颇有些纨绔混账的。当时老爷们便是因着在家学里瞧见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才大查来。现在府里院落不多,薛大兄弟若真的日日和珍大哥在一处,还不知道要学来什么混账习性。二老爷虽治家有法,族大人多的也有照管不到的。况且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说”
薛姨妈如今已是被王熙凤说得心里打鼓起来,忙道,“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王熙凤叹口气,道,“我原不想这么说,毕竟二太太是我嫡亲的姑妈。但是谁让您也是我嫡亲的姑妈不是对王家来说,元姐儿和大妹妹都是咱们家的表姑娘,这进宫当差的都没什么所谓,能帮的必然要帮。可是二太太那里,元姐儿可是她亲闺女,而且珠大哥去了后,她老人家愈发爱护子女了。”
今生不同往世,没了薛蟠的人命官司,宝钗参选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此薛姨妈为了宝钗的前程,便也计较起来。虽说宝钗参选和元春的目的不同,是奔着公主们去的。但是若是能搭上其他贵人,薛家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宝钗模样性情才学俱是极好的,王夫人又惦记着其当儿媳妇,若真的要在参选上作梗是极有可能的。
宝钗沉吟片刻,道,“有一事倒是想问凤姐姐的主意。”
王熙凤知道宝钗的主意比她娘这个前世一直被王夫人牵着鼻子走的正,便道,“薛大妹妹不必客气,只管说便是,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
宝钗道,“凤姐姐也知道我哥哥的情况,咱们这次本就是因着京中有几处生意渐亦消耗了,怕再被总管伙计们拐骗,这才亲来销算旧帐,再计新支。不瞒凤姐姐,虽说咱们家有个皇商的名头,在金陵还算说得上话,在京中却不起眼了,如此便是有心想托舅舅照拂一二,偏这回儿舅舅出京了。贵府上”顿了一秒,又道,“一时之间我们却有些不知如何了。”
王熙凤见宝钗听闻王夫人因替人包揽诉讼才被贾家禁足,便思及贾家不愿出手帮衬薛家,几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再次感叹其可惜没托生到男人身上,笑道,“都是亲戚,本来家里也在整顿府里的几个铺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些欺上瞒下的下人可恶。旁的都算了,就怕耽误皇商领的宫里的差使。今儿倒是巧,琏二爷现在便在户部呢。我也和户部几位大人的太太们有来往,牵个线让薛大兄弟去和大人们走动走动,差事再好好的,也没什么。”
王熙凤见薛家如此上道,心上舒坦了便又提点道,“虽说咱们几家是太上皇抬举起来的,到底现在坐的这位也极要紧。从前听林家的老爷提过,这一位却是个务实的。姑妈若是信我,进上的东西必不能有差错。你们家家大业大的,这位手里自己也有些早年投靠的商户,进上的为的是皇商那门脸,倒也不差这一些红利,稳妥些别给上头机会把这门脸拿去给旁人才好。”
薛家母女闻言一凛,王熙凤见话说到了,又客气了几句,便告辞自回房里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