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昔让人准备衣服的事,苏峤倒是很清楚,虽然坪西坝不少女子也能做,但这么多少衣服也赶不出来,因此除了绣样,其他都是从荆州运回来的,不提其中的运送成本,仅仅是衣服本身的价钱,说出来绝对惊掉那群汉子的下巴。
他当初知道温云昔打算这么做时,还阻止过她,坪西坝工人六千人以上,除了工人还有医院和其余后勤人员,加起来也近七千人了。
虽然其中有些人未成亲,但很多汉子可是儿女三四个,上万套衣服,苏峤都替温云昔心疼,这得卖多少雕像才平得了账。
不过看那些人感动的神情,他又有些理解温云昔了,有时候直接给钱,真不如这种精心准备的年礼有温度。
其实只要多些人比较,就能发现衣服上的绣样没一个是重复的,上万个绣样图,全都是温云昔利用晚上时间画出来,为此不知道熬了多少夜。
收好孩子的衣服,牧飞又从包裹中拿出个叶包来,这个荷叶边比之前的有重量,拆开来一看,居然是做出形状各异的饼干和糖果。
有少年抽了抽鼻子,突然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牧飞笑道:“饼干啊,医院开业那天吃过的。”
“不对,不是饼干,是另外一种。”
少年蹲下去在包裹里翻了下,很快从里面取出个大叶包来,他凑到鼻端闻了闻,旋即点头。
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飞哥,我能打开吗?”
牧飞点点头,反正都是要展示给大家看的。
这个叶包很严实,里里外外包了七八层,随着一层层展开,香味越来越浓。
揭开到第三层时,少年惊呼:“哇,居然是卤味!”
他声音很大,立即吸引了众人注意,还没领到年礼的人纷纷围过去,惊呼声此起彼伏。
自从医院开业那天吃过卤味,他们中很多人就念念不忘那味道,有人甚至还梦到过,别看大都是猪下水和一些鸡鸭内脏,味道可好得很咧。
牧飞咽了咽口水,见旁边的汉子看得眼睛发绿,连忙层层包裹起来,可不能被这群莽汉吃了。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数百人领到了年礼,有些家中无人的,被卤味勾得口水直流,找了个地就坐着吃了起来,浓郁的香味飘散在整个广场,连温云昔都被馋得咽口水。
温云昔早就将卤味放入年节礼单中,因此医院开业那天之后,她便让厨房少做,就是为了达到今天这种效果。
“厨房里还有吧?”苏峤低声问。
温云昔摇头,“剩余的都被胖婶子打包了,她说给城里那些孩子也尝尝。”
“你没给自己留点?”苏峤不信,这人嘴馋得很。
“厨房大师傅哪有你手艺好,我等着你给我做呢。”
这话倒不是恭维,苏峤这个大状元,即便是随意学的厨艺也比别人厉害,明明是一样的步骤和调料,他做出来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
苏峤摸摸怀里那张纸条,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不就是做顿卤味么,看在造纸坊的面上,倒也问题不大。
“行,待会就做,再给你加碗面。”
温云昔闻言一喜,那敢情好,这顿有得吃了。
自从将报纸的事派给苏峤,这人就对自己常常冷脸,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他做的吃食了,看来砸钱效果还是好,就是不知道明天之后,这人又得气多久。
“要不,再加个葱油饼吧,好久没吃了。”
苏峤又摸摸那张纸,深吸口气道:“行。”
反正都做了,多个饼子而已,小事。
拉格尔啃着卤味路过,听到这话连忙道:“大管事给我也做两个。”
苏峤没搭理他,虽然之前他传故事伤了些拉格尔的脸面,但分他半数的钱也算两不相欠了,现在还想吃他做的葱油饼?没门!
秦钰就在附近,听到这话也跟着凑了过来,“峤哥,给我也做两个呗。”
呵,这时候喊峤哥了,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叫的,拽得跟什么似的,就给温云昔和曈云脸面,没少怼他这个‘峤哥’。
秦钰不是拉格尔,她见苏峤没答应,坏笑道:“峤哥,你不想明年事情难做吧。”
苏峤:“……”
果然是师徒,瞧瞧这坏的,都流油了!
温云昔时常在外,即便在坪西坝也常常当个甩手掌柜,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决策和调和,别处还好,会听从他指挥安排,但医院特殊,里面的医生都是温云昔徒弟,小姑娘们看起来亲善,实际上不好说话得很,特别是秦钰,那就是个刺头。
“行,吃了饼子明年就安分些。”苏峤咬牙答应。
没办法,温云昔不管事,曈云又很少过问,若他真将秦钰惹着了,这人暗地里让他工作进行不下去也是可能的,到时候他找谁说理去。
总不能每次都找曈云帮他威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