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西坝那边有什么动静?”
桑府别院,宣临坐在石桌前赏花,突然问起这么一句。
方统领拱手道:“回禀王爷,并未发现异样。”
宣临手指轻扣桌面,眼神闪过疑惑。
不应该啊。
以温云昔的脾气,断不会这么将事情揭过。
毕竟他当众打了苏峤的脸,且也算是跟她公开敌对,她不该如此平静的。
这很不像她。
“有看到她身影吗?”宣临继续问。
方统领朝手下招了招,一个侍卫走过来,“王爷,我们特意找了些闲汉过去,他们都说未见到温大夫。”
自从那日温云昔生气离开,方统领就派人去盯着坪西坝,侍卫容易被扔出,便收买些闲汉轮流去。
闲汉们不敢得罪坪西坝,但只是去逛几圈,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得几百个铜板,他们还是乐意的。
没人会跟钱过不过。
因此,这些天里,即便天天换人,也有闲汉可以供他们选择。
“王爷,温大夫兴许去水依族了,他们的冬庆快到了,温大夫作为他们贵客,早早过去也是应该。”
刘总管嘴里说着话,心里跟着大大松了口气,温云昔不在好啊,不在就不会与王爷起正面冲突,兴许还有什么转圜余地。
于公于私,刘总管都不希望温云昔和宣临彻底闹翻。
这不是给桑伏有机可乘么。
方统领也如此想,他倒不是害怕温云昔如今的势力,他就是怵曈云,之前那次遇袭事件,曈云表现太惊人,他觉得只要曈云想,近宣临的身轻而易举。
幸好曈云跟着的事温云昔,她至少不会随意杀人,否则派曈云出马,谁也挡不住。
他们如此,桑伏那边也够呛。
宣临没有就此事发言,他只是垂眸看了眼那些兰花。
“几时了?”
刘总管连忙道:“王爷,刚到酉时。”
宣临起身,“走吧。”
几日一晃而过,今日已是桑伏寿宴。
从那日审判结束后,黑石城中就开始张灯结彩布置寿宴,短短几日里,城中就挂满了大红灯笼,看得出桑伏是准备大办一场。
桑伏作为宣抚使,作为占玥族族长,寿宴有如此排场也无可厚非,往年也差不多是这规模,只是今年准备得高调罢了。
宣临带着人走到宴会入口时,院中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桑伏站在院门口迎客,身后只站着两名护卫,似乎也断定曈云已经回了水依族,放松了周遭警戒。
方统领哼笑:“这排场够气派啊,比起皇城那些世家也不差了,果然是一方霸王。”
“倒也比不上,你看那处,灯笼的摆布就不行,还有那处,绸带留太长了。”
刘总管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客气地指出好几次错处。
桑伏确实喜欢汉文化,不仅府邸照搬,连办寿宴都仿照皇城那些贵人们来,只是学骨不成枉画皮,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乍看相仿,细看全是小错误。
“就你能,你怎么不去帮他布置。”方统领轻嗤。
这人就是龟毛,什么都吹毛求疵,寿宴办在晚上,且大家都喝酒吃肉去了,谁还去注意绸带留得长不长,灯笼挂得对不对。
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连忙朝宣临行礼。
宣临到澜州的事,早在五个月前就传开了,只是他向来深居浅出,再加上他地位尴尬,没有人主动上前拜访。
如今他病好,不仅出席青竹医院开业典礼,还亲自主持了山纽族夺位之事,这无疑给众人一个信号,他要开始动作了,有想法的人可以开始行动起来了。
其中确实有几个墙头草,此次便是为了见宣临而来。
风洗族的族长扎里帖便是如此。
他作为风洗族族长,除了为风洗族考虑,也需要为自己考虑。
当初占玥族要统一澜州时,他是很支持的,风洗族在澜州位置尴尬,位于澜州偏中的地方,虽然临着黑石塬这个交易市场很便利,但地势太平,别人要打他们,挥兵便可以直捣黄龙。
再加上风洗族更擅长种植,与炎夜族一样,族人不少,但能打仗的却寥寥。
旁边不远临着水依族,还有个食人的红林族,更远些有占玥族,再往北走,是凶猛的北四族。
前狼后虎都不足以形容,应该是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都能轻易拿捏了他。
扎里帖不是傻子,他很聪明,游走在各个邻居间,各个都发友好卡,澜州统一停战后,他彻底松了口气,不用天天睡之前,就担心醒来敌人已经踏平了他们族。
可桑伏上位有个大弊端。
最开始他也与别的族长一样,并不觉得官员都是占玥族人有何不妥,直到陆续出台各种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