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安静—— 齐云苍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停顿了片刻,道:“何至于此?苏姑娘能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讨公道,能半路救了我三弟,为何偏偏对镇北侯府的人有敌意?他们并没有得罪你!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言裳表面漫不经心,内心却涌起了滔天恨意:“因为我只救好人。” 齐云苍皱眉不语。 “世子又凭什么说我过分?世子想要强迫我去给对方看诊又是什么行为?恶霸?欺凌?” 齐云苍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冷静。自己是有求于人那个。 “是我考虑不周,苏姑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向我提。” “也就是说我连拒绝都不能了?将军真的敢让我去看诊?” “苏姑娘何出此言?”他成为齐云苍的这些年,虽然不在京城,却一直派人关注镇北侯府,完全不知侯府与眼前人有何关系。 仿佛猜出他的想法,苏言裳冷笑:“世子是不是觉得,镇北侯府不应该有什么仇家,因为大将军易凌风是个好人?” “可惜啊,大将军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他府上却都是豺狼。”易老太婆如此贪婪,她不信自己是唯一受害者。 且小镇北候继承爵位以来,侯府的罪状也已不少。 “不过都是些女子,怎可能......” “镇北侯府的名声如今有多臭世子不是不知晓,你说镇北侯府都是老幼妇孺,做不了恶,那我问你,这些恶都是谁做的?那些下人没有主子的示意会那么明目张胆吗?” “......” 苏言裳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是菩萨普度不了众生,但我可以去看诊。” 不入侯府,何来账本。她要去看看易老太婆的账本。 齐云苍有些错愕,刚刚不是还拒绝的吗?这变得真快啊! 苏言裳自己去了镇北侯府。 “你是谁请来的?”见来人说是大夫,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才从佛堂里出来的易老夫人有些不高兴。 一个声音从苏言裳的身后传来:“是我,我请来的,这位苏姑娘曾经治好了信国公府三公子,当时太医们也是没了法子,多亏了苏姑娘。” 来人正是在外寻不着苏言裳,想要到侯府看情况的谢余氏。 “你说的可是真的?”见是余氏娘家的嫡姐请来的大夫,还救过信国公府三公子,易老夫人倒是没那么排斥了。 “这位夫人说笑了,今早你还阻止我来给小侯爷看诊来着,后来是易二爷请的我。”苏言裳笑道。 “你说什么?有这事?”易老夫人立马横眉,“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且不说这大夫医术行不行,阻止看诊这件事本身就不可原谅。 “老夫人,这都是误会,没有的事,呵呵......”谢余氏尴尬,也不太敢面对暴怒中的老夫人。 “云哥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侄子生病了还东跑西跑,也是没救了。”易老夫人抱怨自己的小儿子。 大儿子易凌风一直是她的骄傲,而小儿子在哥哥的羽翼下长大,成日里不务正业,也不知说什么好。 都说百姓爱幺儿,但她还是更中意有本事的大儿子,只是大儿已逝,哎,她只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儿唯一的儿子身上。 “不过,女子怎么可能是大夫。”易老夫人扬了扬手,示意下人将人赶走。 荣安伯夫人是个不可信的,小儿子也不是靠得住的人。 “老夫人,易二爷已经付了诊金,就算不看诊,诊金也是不退的。”苏言裳云淡风轻道。 这易老太婆爱钱爱权,听到这个,别说是女大夫,就算是傻子,说不定她都能接受看诊的,否则不是亏大了? 果然不出所料,易老夫人道:“那就去看,还待在这儿干什么!想拿钱不干活吗?” 苏言裳走后,荣安伯夫人也被易老夫人赶走了。她再次走进佛堂,又点了几支香,求菩萨保佑新来的大夫能够救她的宝贝孙儿。 苏言裳被下人领到小侯爷的院子,只见余姨娘在里头椅子上坐着,满头的珠翠有些凌乱,几个太医在忙乎着,虽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也要尽力。 听说又有大夫来,都看了过来,见到是一小姑娘,有人不屑,有人以为是听错,只有一个太医一眼就认了出来:“苏姑娘有礼了。” 正是上回在顾府见到的其中一位太医。 疑惑着的余姨娘问道:“周太医认得这位姑娘?” “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