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知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你还真做了啊。”
温竹卿低头看了眼盘里炸的金黄酥脆的鱼块,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在几个孩子好奇的目光中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窗外下着雪,炕桌上传来诱人的香味,姜知渺放下绣帕,俯身嗅了嗅,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做的还有模有样的。”
“都是你教的好。”温竹卿轻声道,他抬眼笑:“不知道味道如何,我也是头一回做,快趁热尝尝吧。”
“好。”姜知渺立马回道,她没做过酥鱼,但吃过,看着卖相不错,味道.应该也不错吧。
在他希冀的目光下,她从盘子里捡起一块酥鱼,一把扔进了嘴里,久违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又多吃了几块。
“姐,咋样啊?好吃不?”明淮好奇的问道,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好吃。”姜知渺腮帮子鼓鼓的,头也不抬的回道。
见她这么说,明珠明淮对视一眼,旋即也加入了抢食的行列中。
温竹卿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这一笑带着点宠溺的味道,看的徐有容心下一震,有些措手不及,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她装作不在意的绣着花,时不时的打量着他们之间的动静,心下愉悦,笑出了声。
姜知渺见她愉悦,将刚递到嘴边的鱼块放下,错愕道:“娘,你这是咋的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先前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如今却一脸姨母笑,这其中的转变不可谓不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呢。
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实在是让她不解。
“没事。”徐有容强撑着收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姜知渺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若是往常有什么高兴的事,她娘一定会第一时间与她分享,这回她问了,却还没说,这其中有鬼,想着,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管它呢,只要她高兴就行,姜知渺想通后,无奈笑了笑,只当是无事发生,继续拿起碗里的鱼块吃了起来。
炸酥鱼的法子,她也就说了个七七八八,做酥鱼,最重要的就是火候,太老太嫩都不行,火候对了,炸出来的酥鱼才好吃。
看似一盘普普通通的酥鱼,但姜知渺自个儿心里知道,温竹卿,是花了大功夫的。
杀鱼,洗鱼,裹面,下锅,看似简单的步骤里却要耗费不少的精力,就说那杀鱼吧,这天寒地冻的,鱼杀完,手怕是也冻的不轻。
一想到外面的天气,姜知渺瞬间就没了吃的心思,她将刚捏起的酥鱼放回盘中,偏过头,视线落在了温竹卿的手上。
吃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如今看到他的手被冻的通红,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若不是先前她提那一嘴,只怕他也不会如此费心费力的去做,这碗酥鱼,归根结底,都是她的主意。
姜知渺抿了抿唇,起身从壁橱里拿出了一管黑乎乎的药膏递了过去:“给,这是冻疮膏,早晚涂抹在患处,有止痒止疼的功效。”
温竹卿喉结滚了滚,眼底情绪翻涌,深沉的看了她一眼,酥麻感随之而来,神奇地抚平了身体的寒冷。
他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少女眼中的担忧清澈的映在眼里,她举着药膏,语气不容拒绝却饱含关心,他眼神闪躲,心下一软。
离得近了,温竹卿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他下意识的垂下眼,接过了药膏。
手指被冰凉的指尖拂过,留下刺骨的寒意,两个人都愣住了。
温竹卿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姜知渺率先反应过来,她收回手,指了指桌上的鱼,掩嘴轻咳了声,语气讷讷道:“鱼,这鱼不错。”
温竹卿抿紧了唇,附和着点了点头,紧紧握住的药膏却出卖了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竹筒被他捏的“啪”的一声,险些裂开,他愣了愣,赶忙松了手。
“哥,娘让你回家吃饭!”屋外骤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瞬间驱散了室内的暧昧气息。
二人被景明的喊声惊醒,姜知渺愣了愣,朝外喊道:“奥,知道了。”
温竹卿晃了晃神,接着道:“我一会儿就回去。”说罢,他细细的告了别。
徐有容一脸姨母笑看的姜知渺心里发毛,她颤着声问:“娘,你这是咋的了啊,咋刚才到现在,笑的笑的这么荡漾啊!”
她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边绣花边笑着说:“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见她卖关子,姜知渺不自在的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还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真没意思。”
徐有容手下飞针,摇头笑道:“天机没意思,鱼有意思不就行了,我看你对这酥鱼倒是情有独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