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到晚间才停,隔壁院子住着礼部尚书的妻女,凉儿过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已经用上晚膳了。 行宫的大部分住处没有配备灶房,很多地方都是由膳房统一做好,再由各个院子的婢女去取饭回来,可以一整天不见春喜人影儿,曲时笙觉得有些不对劲。 “姑娘,婢子瞧着隔壁院子的掌事婢女成日守在院中,不像春喜这样一天也不露个面,如今连晚饭都不管了,这实在是不像话。”恬儿说着,给曲时笙打开了一包点心垫垫肚子。 凉儿匆匆回来,生气道:“隔壁都已经吃完,碗盘都送走了,咱们这还没人去取饭呢,等会都凉透了,让姑娘怎么吃?” 恬儿擦了擦手:“婢子去看一眼吧,也顺便找一找春喜究竟去哪了。” 过了许久恬儿才回来,一回来简直气的不行,边将食盒打开边说:“那春喜简直是个混账!婢子不打听还好,打听了才知道,春喜竟然有意勾搭皇上!” 建琮帝从未来过这行宫,行宫里的宫人散漫惯了,有一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等的心里发焦,如今建琮帝终于来了,像春喜这样的人心思也就活跃起来了,连自己的差事都不顾,一心扑到勾搭建琮帝上。 曲时笙看着食盒里的锦绣琵琶腿和八宝芙蓉鱼觉得很有食欲,只是有些冷掉了,芙蓉鱼的汤汁有些凝固在一起,看起来让人有些嫌弃,但曲时笙并未有这种心思,大大方方的夹了一块鱼尝了尝味道。 等她将这口冷鱼咽下后才问:“那春喜得手了吗?” 恬儿说:“怎么没得手?行宫里都传遍了,皇上去山上散步,鞋袜有些湿了,春喜就跟在后头,引着皇上去亭子里,后来皇上把身边伺候的人都唤走了,就让春喜一个人伺候。” 曲时笙皱了皱眉头:“皇上见过的有颜色的女子也不少,不至于吧?” 说到这儿,恬儿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那春喜是个不知廉耻的,伺候皇上的一个侍卫虽然被叫走了但回过身却看见了一些,婢子都不好意思说!” 凉儿被勾起了兴致:“快讲快讲,等着听呢!” “春喜用自己的衣裳给皇上擦脚。”恬儿的手指在自己的前胸划拉了一下:“姑娘懂了吧?” 曲时笙听完,顿时觉得碗里的鱼不香了。 在宫里的嫔妃太过一板一眼,不敢有什么举动,但是在行宫里的婢女若想攀高枝,只靠长得漂亮是万万不成的,还得大胆些。 看来建琮帝真是吃这一套。 “那现在人去哪了?” 恬儿翻了个白眼:“春喜得逞了,这会儿人在皇上那伺候呢,估计明天就得被封个什么了。” 曲时笙只当这些是闲话,提醒道:“她想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们本身也与她不熟,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议论了,以免传出去有什么不妥。” 真应了恬儿的话,第二天春喜就被抬了身份,出现在建琮帝身边。 头一天下雨,第二天便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建琮帝打算办一场马球赛,让王公贵族的子弟参加,他自己也会参赛,用的便是徐之远训出的战马。 这一切都与前世没有出入,唯一让曲时笙觉得不对劲的,就是春喜的出现。 前世她住的并非如今的院子,伺候她的人也不是春喜,甚至前世根本没有春喜这个人,曲时笙只是觉得春喜脖颈的痣有几分眼熟,却又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见过。 此刻正值晌午,阳光很足,曲时笙将配制好的药给了圥墨,圥墨自会交给徐之珩,在圥墨临走前,曲时笙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个叫春喜的,如今人在哪?” 圥墨想了想:“应该是在伴驾吧。” “皇后娘娘还病着,皇上就这么着急纳新人。”曲时笙摇了摇头,真心觉得程皇后可怜。 马球赛如约而至,曲时笙和一众女眷坐在棚子下看,徐之珩和徐之远兄弟两个也都上场了,建琮帝骑着马最后一个出场,令人震惊的是他的马后面还跟着一匹马,马上坐着的赫然就是新宠春喜。 曲时笙几乎是一瞬间转头看向了程皇后,程皇后坐在后位,神情却透着一丝疲惫,看向建琮帝眼神中带着麻木。 朝臣们议论纷纷,春喜却似没听见一般,穿着一身骑马装,头发利落的盘在脑后,更衬得她脸不过巴掌大。 “哥哥,你怎么没上场?”曲时笙转头看向曲时钊,问着和前世一样的话。 曲时钊指了指自己的腿:“脚崴了。” “什么时候的事?”曲时笙有些奇怪。 前世曲时钊的确没上场,但是因为其他原因,并非是伤了脚。 曲时钊没等回答,就见不远处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