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与恬儿将带来的东西都简单规制了一下,又替曲时笙铺好了床,等再出来时,发现曲时笙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姑娘,您看什么呢?”恬儿问。 曲时笙的眼神从绿水青山中挪开,语气有些感慨:“上一次来这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行宫的模样和布局,我都淡忘了。” 恬儿闻言笑了笑:“姑娘说的是,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先帝在的时候。” 不多时,晚膳被送来,过来如春喜所说,是就近取材,用湖中的鱼虾做的。 湖鱼刺多,行宫的厨子选择了用湖鱼煲汤,奶白色的鱼汤上点缀着一些香菜末,另有一道白灼湖虾,肉质紧实,滑弹鲜甜。 除了鱼虾外,桌上还有道肉末豆腐。猪肉切末腌制一下,用热油将肉末炒至变白,放入切成片的豆腐和调好的酱汁,少放些水让豆腐入味一些,软嫩可口的豆腐吸饱了酱汁后撒上葱花便可出锅。 之所以曲时笙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前天晚上凉儿做的就是这个。 用过晚饭,曲时钊命人送了一道点心来,正巧与圥墨碰在了门外。 曲时钊的下人和徐之珩的属下认识,二人关系没说多亲近,点头之交而已。 一起进来后,曲时钊的下人先给了点心出去了,圥墨留在后头,曲时笙问:“你家将军有什么事吗?” 圥墨笑呵呵的说:“将军说了,山里头发阴发凉,天气虽热着,姑娘也得注意,别病了才好。” “你家将军一练功非要弄的满身汗才行,你也当心别叫他吹了风生病。” 圥墨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凉儿,说道:“将军让行宫的膳房做了一道红枣银耳羹和牛舌饼,姑娘用了早些休息,明天估计要出去忙一天。” 月华如水,清淡朦胧,外头挂着的宫灯被山里的风吹的摇摇晃晃,下头坠着的小铃铛叮当作响,并不算扰人。 山中不比家里头自然,夜里的确要凉一些,可这个温度对于曲时笙来说却正合适。 东方初泛鱼肚白,曲时笙便醒了,听说今天有一场宫宴,凉儿和恬儿早起趁着曲时笙用早饭时将今天要穿的衣裳熨好,还选了些搭配的首饰等曲时笙挑。 早饭吃的是玉米青菜粥、凉拌醋芹与芝麻糖心饼,是一个小丫头送来的。 曲时笙想着自己几十年未曾踏足过,担心找不到路,问那小丫头春喜人在哪,可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曲时笙无奈只得放人走了,想着稍后直接跟着父亲或者哥哥,一样能找到地方。 等曲时笙再见到春喜时,那小姑娘不在院里守着,到了正殿帮忙,这会儿正端着葡萄往各个桌上放。 “行宫的宫婢也几百人,总不至于人手不够,要一个人做很多活计吧?”曲时笙看向曲傅林问:“女儿瞧着其他院里的婢女都老老实实的留在院中。” 曲傅林抬眼看着春喜,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说:“行宫里有行宫的规矩,你别再问了就是。” 到达行宫的第二天,建琮帝想要办一场宴,等第三天差不多就可以出去玩了。 这做山极大,仅仅是一座半山腰都可以尽情赛马打猎,最开始选中这里做避暑行宫的皇上真是好眼光。 曲时笙跟着曲傅林和曲时钊坐下,瞧见程皇后被喜鹊扶着出来,脸色倒是正常,可眉宇间那股愁态却是遮挡不住的,哪怕她已经尽力想要隐藏自己的辛苦,却还是被曲时笙看出了不对劲。 建琮帝给程皇后使了个眼色,程皇后只能给所有人解释:“昨天天气炎热,本宫的旧疾有些发作了,弄的人心惶惶,打扰了各位朝臣及家眷的好心情。今日本宫已经无碍,大家尽情吃喝玩乐,不必为本宫担忧。” 说着,程皇后端起酒盏,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她被喜鹊扶着坐下,用衣袖掩住口鼻咳嗽了两声,只见建琮帝一个眼刀杀过去,程皇后只得面带微笑的做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瞧着只觉心酸。 堂堂皇后,一国之母,却落得如此境地,没有话语权也就罢了,还要被建琮帝拉着充当帝后感情甚好,伉俪情深的证明,活的真是累极了。 曲时笙转过头,只见对面坐着徐舟权,那是徐之珩的父亲。 而徐之珩则坐在徐舟权后头的位置,徐之远按照长幼顺序,坐在徐之珩后面。 对于徐舟权这个人,虽说曲时笙从小就喊他叔父,但她并不喜欢徐舟权这个人。 曲时笙觉得,徐舟权在年轻时既然与何氏相互爱慕,就该抗住家里的压力娶何氏为正妻,但他偏偏娶了徐之珩的母亲,又纳了何氏为妾。 偏偏那何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