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
鄂城,县令府。
冼如星往煮沸的羊奶中扔了几枚茉莉花干,搅和几下,一起放到加了糖的浓茶中,待其充分混合后,递给旁边蔫头巴脑的老人。看他喝了奶茶貌似缓过来些了,苦笑摇头道:“杨阁老,你说说你,来之前好歹与我说一声。而且怎么连个随从也不带,万一迷了路,草原晚上可是很冷的。”
不错,对面之人正是杨一清,老头儿原本想着两年多没见面,突然出现让冼如星惊讶一番,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被认成是叛党,好悬闹了大笑话。听到女道士这般询问,讪讪地笑了笑,“谁能想到你们县令府上不过两个小兵警戒心如此高,真是的,你说说我长得像坏人吗!”
“也怪不了他们,这两年白莲教可没少给我添乱,这不,就在上个月,我们还抓到几个煽动牧民闹事儿的。”冼如星摇头,之前蒙古人那边投降,将那一百多汉人送了回来,像朱充灼这样的废物自然不用说,直接凌迟处死,而对于其中几个白莲余孽,锦衣卫也是下了大功夫。从他们口中审讯出了好几个白莲据点,重创了白莲教,只可惜领头那个姓罗的一直没抓住。
在这之后,白莲教就好像是盯上了西北这边,几次暗中搞破坏,虽然都被冼如星抓住了,但也弄得她极其心烦。于是对着城内衙役们集体特训,如今可以说鄂城所有公职人员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也是辛苦你了,”杨一清叹气,他打量了下女道士,几年的西北生活似乎并未给其带去太多风霜,冼如星似乎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不过比起在京城的谨小慎微,眉宇中似乎张扬洒脱了许多。
老人突然有些羡慕对方,不禁开口道:“来这一路我一直在观察,你做的真的太好了,鄂城百姓现在的生活,不说与江南比,最起码相较中原已经高出不少。”
“害,这算什么啊。”冼如星摇头。本身河套地区人口就不多,再加上物产丰富,朝廷这几年免税,又接连开了两个矿,老百姓过得不好才是奇闻。自己不过是起到一个监督作用,剩下的活儿都有人干。
“最近鄂城有些拥挤了,我打算在前面互市点再建个城,到时候虽然会分一些人流,不过对于河套地区的长远发展还是有好处的。”
杨一清听着她的计划,时不时补充几句,然后开口问道:“蒙古人最近怎么样?安分吗?”
冼如星撇嘴,“就那样吧,凑合着过,还能离咋地。”
两年半前大明与蒙古签订了条约,俺答曾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边以后再有哪家胆敢越界跑到河套地区来,就将他们的牛羊奴隶全给别人。
但说是这么说,要知道河套地区本身就民族复杂,两边都有亲戚朋友,要是偷偷来往也抓不出来。
好在这些年因为生意做得多了,蒙古人得到大量的物资,不至于闹灾荒。人一吃饱脑子就活络,于是不少蒙古商贩研究出了奶糖酸奶疙瘩等零食,在中原颇受欢迎,引得许多南方商贩高价收购。
俺答那边有了钱,也就安分下来。
对此冼如星并未插手,毕竟草原对大明越依赖,以后动武的可能性就越小,不过对于铁器等重要物资还是看管得极为严格的。俺答曾经不止一次地打过大炮的注意,甚至开出极为高昂的价格想买,都被她拒绝了。
倒不是害怕对方仿制,只是冼如星知道,像俺答这样野心勃勃的人物,早晚是要跟蒙古其他部落动武,效仿祖先统一草原的,而作为关系不怎么样的邻居,这个过程自然是越漫长越好。
杨一清被女道士古怪的形容逗笑了,仔细想想倒也觉得有道理,两人又讨论了下蒙古那边的局势,老人方才开口道:“先帝时期,我曾经想要带兵收复河套,结果因为朝廷实在没钱,最终作罢。之后我又想着,既然不能动武,那就通过其他手段,想学蒙古人偷偷往河套迁人,然后屯田驻军,然而被刘瑾那阉贼阴下狱了,从那以后,朝廷就没人再提此事。冼丫头,你做的好啊!”
“哪里,”冼如星自谦摇头。
“不过嘛……”杨一清话锋一转,继续道:“现在这边大体都安定下来了,你的任务也算结束了,京城中不少人都托我带话。”
“也是时候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