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宁……宸宁……”轻柔的呼唤声将池榆从睡梦中唤醒。池榆缓缓睁开眼,梦里那片红还在她眼前晃荡,模模糊糊的,怔愣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是……晏泽宁。 “怎么师尊出去一段时日,你就变成这样样子了。”晏泽宁将池榆扶起,给她喂了药。池榆慢慢呷着那药,脸色惨白。 “你怎么回来了……我躺了很久吗……” 晏泽宁垂眸,温柔抚摸池榆的脸颊,“你是躺了很久,师尊快吓坏了。” 本来最短要呆十天,他五天就回来了,在池榆床边照顾了半个月,又是喂药又是输灵力,好不容易等到池榆醒来。 “事情师尊都知道了。”晏泽宁捻起池榆半截头发,“师尊定会给你出气的。” 池榆冷着脸,“你要怎么出气。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我拿剑挡了一下,这会儿只剩半截的就是脑袋,而不是我的头发。他可是存了杀我的心思。” 晏泽宁搂住了池榆,问着:“你要怎么出气。” 池榆扬起脸,倔强地盯着晏泽宁:“我想怎么出气,你都依我?” 晏泽宁笑着点头。 池榆心思回转,龚复是元婴真人,有修为有家世,在一剑门呆了那么多年,肯定颇有根基,不好相与。晏泽宁口头上说任由她出气,但肯定是不想得罪龚复,小惩大诫一番就过了。她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等晏泽宁不想答应之时,她就假意退让,再另外要一些补偿,说一剑门的人不欢迎她,要出去散心之类的…… 打定主意,池榆微抬下颌,“若我想他死呢?”晏泽宁怔怔盯着池榆。 眼前的女子脸上有些娇蛮。 见他不说话,眼中闪烁着泪光。 晏泽宁这是在找借口拒绝她了?池榆心想,抿唇说了一句:“你不愿意是不是——”, 却被晏泽宁欢喜地搂在怀中,摸着池榆薄薄的眼皮,“傻子宸宁,我怎么会不愿意,你难道以为龚复比得上你一根头发丝,他这样伤你,气你,活该万死。师尊只怕你过于良善,心软,只想小惩大诫就放过他,到头来还因为师尊做的事情跟师尊闹。” 晏泽宁吻住池榆的额头,“你能知道这样保护自己,师尊心满意足了。” 池榆懵了,抓住晏泽宁的袖子,“你做了什么……你将他杀了吗!?” 晏泽宁埋进池榆的颈窝,“还没杀呢。”他握住池榆的手,“但只是杀了有什么意思。” “龚复那样的人,你对他用酷刑,断手断脚,他也不会哼一声……比起身折,他更害怕的是心折。” 晏泽宁吻着池榆的颈窝,“你要去看一下吗?他现在跪在阙夜洞外面。你若不想走动,便让他过来好了。”还未等池榆开口,晏泽宁就迫不及待将龚复传唤了过来。 龚复跪在层层叠叠的床帷外,纱影撩动之际,池榆看见一个眼神空洞,神情萎靡,满身血污,佝偻着背的人跪着。 那是前些天那个意气风发的龚复吗? 龚复跪下就朝池榆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夫人,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前些天我说的那些污言秽语,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他神情哀苦,“我这种人……不值当……” 池榆一时不明所以,望着晏泽宁。晏泽宁笑笑,挥手让龚复退下。龚复退下,到阙夜洞外边,就有人将他押入牢中。 池榆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晏泽宁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磋磨他,让他说出这种话,要知道前些天龚复还指着鼻子骂她妖媚之流。 “他为什么说……我对他有大恩大德。” 晏泽宁摩挲着池榆的脸,“他这种人,宸宁将他从吴家手里保下来,自然对他有恩德。” “我……” 什么时候保下他了? 吴家是? 还有他这种人……他是哪种人? 晏泽宁抬起池榆下颌,舔了舔池榆的唇瓣。 “我前几天对他小惩大诫一番,就将他放出去了。当时想来确实不应该,若多关他两天,他就不会见色起义,将他的侄女——吴家小姐坚污了。他坚污吴家小姐时,被他的侄子当场撞见,他的侄子自然也就被他杀人灭口。那吴家小姐眼见哥哥被杀,欲要与其同归于尽,也被他杀了。最后是吴家家主和长老将他拿下。” “他被拿下之时,□□还松着,还对已死的吴家小姐口出秽言,骂那吴家小姐勾引他……是个荡/妇、昌寂,可怜那吴家小姐不过十六,正是大好年华,去赏花时撞见自己的表叔,寒暄两句,就被强逼着行不伦之事,最后丢了性命,害了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