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渠久不露面, 城主府内失了动静,帮观望的妖将也开始各生出心。
眼下秩序崩乱,一城无主, 该是为己谋利之时。
时事方造英雄。千里马受限伯乐, 英豪困顿时运。多年犀渠残暴,独揽大权,众人空余抱负之心却无施展之力。
可眼下犀渠生死难料, 谢引晖与貔貅势单力薄, 若是妖境三座大城的城主皆在今日折损昌碣, 得胜者一夕扬名立万不在话下。
这番天地变局百年难有,此时手掌有权势的,皆该是天命之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天道予之, 岂不从?
妖将看清形势,纷纷倒转矛头——不救犀渠, 夺权!
是城主府围聚的妖将一改颓靡之气, 收起试探之心, 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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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的精锐部伍调箭手, 搬火油, 决定围杀谢引晖。
将领鼓舞群众, 一张嘴将众人绑在一起。
“弟兄,今日若叫谢引晖等贼匪攻下昌碣, 日我等皆是死路一条!莫信对面机诈巧言, 谢引晖方才己放话, 凡是杀过人族的,他定斩不恕!诸位都是有功之臣, 忠勇之士,想逃的想退的, 省己平日可否苛责开罪过人族!既手脚健全,宁可死沙场,也不该受人族□□而亡!杀——!”
一众妖兵豁出身去,应和道:“杀——!”
知落人后,无一争之力的妖将,干脆带着小兵撤离战场,改而在城中洗劫,顺道绑下一群人奴,打算积攒了钱财,火速离开昌碣,学着谢引晖另寻他地再建一城。
转眼之间,城中乾坤颠倒,兵匪不分,仅剩暴雨狂风,巨浪慑人。漂泊其中的百姓无力求生,只嚎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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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从宣策马率领队伍跑在最前,将仓皇四逃的人族收编进,一无意纷争的妖族也悉数拉拢,叫他乱糟糟地坠在队伍后面,随他沿着阡陌的道路稀稀拉拉地奔跑。
纪从宣的嗓子已经哑了,靠着内力朝四面传声,号召民众:“犀渠无道,杀孽滔天,犯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城冤魂无数,骨铺路,泥尤带血,至今未凉。我知诸位皆苦□□久矣,只是无处伸冤,今映蔚、依北二城攻伐昌碣,请有志之士随我等一同赴义!灭杀此獠,以正大道!”
映蔚的商旅循声跑查看,见后头跟着的全是一帮不成气候的小民。背着个包袱,惶惶不安地张望,不似要场作战,更像是图着人多在结伴逃难。
莫说是什么义士了,怕是对面个妖兵,不必出刀,他已直接屈膝投降。连个毛刺雨都顶不。
“我是映蔚的人!”货郎朝着纪从宣挥手,高声问道,“我映蔚的大军呢?”
貔貅敢直捣犀渠老巢,想是已兵临城下、胜券在握,怎么对峙了半天只有这么一帮不堪入目的草头军?
纪从宣答,只朝他道:“跟!”
这帮商旅脑筋灵活,在昌碣这样的龙潭虎穴也混得风生水起,全凭分眼色,见他表情冷峻,再当众追问,两手握紧兵器,混到队伍中间位置。
此时城内百姓各处流散。有的躲在家中,有的藏暗巷,更有趁乱试法,蒙着面胡作非为的匪徒。
妖氛充斥,一片乌烟瘴气、人人危。
倒是有个勇士抄起长棍跟帮妖兵拼杀,可寻不到同道,孤勇之下四面受敌。
纪从宣这支队伍虽不成气候,历也暧昧不,可却是眼下唯一叫众人依附的屏障。不多时已集结了数千人之多,远远瞧去还真有像模像样。
可惜还威风多久,一群散兵便遇了正经的军伍。
双方狭路相逢,对面妖兵身的寒光铁衣死死压住了纪从宣等人的声势,果然与原所料相同,还开战,后排的百姓已开始打算撤逃。
“跑什么啊?!”货郎喊住他说,“眼下我等都是一条绳的蚂蚱,不讲什么大难临头各飞的道理!看见他队伍后面绑着的人了吗?你现下己胡乱跑,就要被他抓去做人奴。你不知人奴过的是什么日子?”
百姓踯躅不定,然也不想在这乱世里独行。可真要强逼他阵杀敌,又实在不敢。
无力反抗也就罢了,主动送死,是如何也心有不甘的。
对面的妖将冷笑道:“王道询,原你早生反心,与映蔚合谋,袭杀城主。可惜你这命。滚开!现下空与你纠缠,将你身后的人奴留下,我绕你不死!”
纪从宣估算着对面的人数,瞅一眼天边光色,抬手按住腰间长剑,斟酌着办法想要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