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饶是他再擅长伪装,犹如画皮鬼魅一般能游刃有余地扮演别人的身份,可此时,他内心还是慌了。 难道,公主殿下认出他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自认从到了她身边后,他的言行举止都没出过任何纰漏,除非是阿离出卖了他。 可他又很了解阿离,觉得对方做不出这种事。 到底是哪里败露了? 他心里再慌,脸上仍然装得无辜茫然,带着几分畏惧地问,“公主殿下,您,您真要凌督公的腿?” 魏思音斜睨着他,“对,本公主一言,八马难追!” 桑落被她那眼神里的狠戾勾得心里一颤。 他的公主殿下,生起气来可真狠呐。 绿漪见自家弟弟愣在那儿好像整个人都傻住了,赶紧凑过来道,“公主,桑落他胆子小,心眼又实诚。你这么吓唬他,他以为您真要他去取凌督公的腿了。” 魏思音冷笑道: “呵,本公主就是养条狗,那狗也知道听我的话,紧跟着我不放。凌寒倒好,仗着自己长了一双大长腿,出了事就跑得无影无踪。你就说,他这腿欠不欠砍?” 绿漪想了想,斟酌着道: “凌督公毕竟是靠武艺吃饭的,直接把他腿砍了,好像不大好。但要是日后公主真把他找回来了,也是该给他个教训,依奴婢看,就把他的腿打断就好。” 桑落在一旁听着脸色有些复杂,心道: 绿漪姑娘,真是谢谢你为我求情了。 这对主仆都是菩萨心肠,一个说要砍他腿,另一个说把他腿打断就好。 得罪了她们,真是没好果子吃。 “桑落,你怎么看?”魏思音忽然把目光转向桑落,见他还是呆呆地站着,脸上只有惊恐和困惑。 桑落顿了顿,露出为难的表情道: “奴才想为公主殿下分忧,可奴才,奴才没那个本事去抓到凌督公。” 魏思音听了就笑,“这么说,你要是有本事抓到他,本公主让你砍他的腿,你一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桑落很认真地用力点头: “这是当然的。公主是奴才的主子,公主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魏思音听着这话,忽然有些恍惚。 真是耳熟,她记得某人也对她一脸忠诚地这么说过。 “让你下刀,要见血的,你也敢?”她挑眉,意味不明地问。 桑落毫不犹豫: “我敢。” 为了魏思音,别说是砍去他一条腿,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敢给。 “哦。”魏思音点点头,然后从妆奁盒里摸出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扔给桑落不动声色道,“那你现在就下刀吧。” 绿漪见状怔住了,“公主,您这是……” 魏思音朝桑落微笑,“你其实很清楚凌寒在哪里对不对?” 桑落双膝弯曲跪在地上,惶恐道: “奴才真的不知道凌督公的下落!” 绿漪这才听明白,原来公主是怀疑桑落是凌寒麾下的暗探。 她皱着眉望着桑落,“你若真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现在坦白,否则……” 否则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护着这个别有用心的族弟。 “殿下,姐姐,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凌督公他是什么人,明镜司掌印督公,能为他所用的那也一定都是能人,而我这样的,这样的废物——” 桑落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开始抽泣起来。 别的男人像他这样哭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只会招人厌烦,但他生得面容柔和,这一哭还真有些惹人怜爱。 如果说娇嗲的小姑娘哭起来梨花带雨会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他哭的时候就会让女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他。 魏思音微眯着眼睛,心想她似乎还没见过凌寒掉眼泪。 那个男人那么要强倔强,宁愿流血丧命也不轻易掉一滴泪,虽然出身微末心气却高得可怕,就算他是换了个身份藏到她身边,也装不来这柔弱少年楚楚可怜的样子吧? 她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凌寒也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样子。 呃,那画面只是想象都很是酸爽。 那是她想错了? 这少年不是凌寒假扮的? 可是,有几个瞬间,他明明给她一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