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都是污蔑,你是不是欠我母亲一句对不住?” 钱氏猛地抬起头盯着她,那眼神阴森渗人,竟让那几个见多识广的大理寺推官都不寒而栗。 “那是你娘欠我儿的,她不冤枉,不冤枉!” 闻言,段红缨所有压抑的火气瞬间冲至天灵盖,她活动着手腕就要给这血口喷人的妇人一点颜色瞧瞧,却被魏思音伸手拦住。 魏思音压低声音道,“表姐,她看着不大正常。” 段红缨皱眉望着钱氏,确实是觉得这妇人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但要她说,她又说不清楚。 就连陆承怀都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魏思音。 魏思音沉声道: “刚才我们进屋时,她眼神空洞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直到陆表哥你提到她诬告我姨母的案子,她才忽然来了精神。” “长公主认为,这有何不对?” 陆承怀用探讨的语气道,“我见过一些神智不清的疯子,他们平时也都浑浑噩噩,可别人说起一些特别的人和事,他们就会忽然有激烈反应。这类人,本来就和常人不同。” 魏思音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陆表哥你再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陆承怀又回过头看向钱氏,目光忽而一沉。 “你也发现了,她说完刚才那句话,整个人就忽然安静下来,现在又变回了我们刚进屋时,那双眼无神,对外界毫无感知的模样。如果真是表哥说的那类疯子,他们发起疯来往往都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冷静得这么快。” 魏思音冷静地分析道: “而且表哥刚才应该也注意到了,就连她出言顶撞我表姐时,她脸上也没什么愤怒激烈的神色,反倒神情僵硬扭曲,那眼神也死气沉沉。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了皮影戏里用到的牵丝傀儡。” 她的话瞬间就点醒了众人。 刚才钱氏一惊一乍前后分裂至极的表现,可不就像是任人操控的傀儡木偶? 可一个活人,怎么会像是死物呢? 胆子最小的那个推官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到鬼上身那些民间邪说,却听陆承怀冷声道: “图珈黑蛊术。” 魏思音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她像是被蛊术操控了。” 听到蛊术二字,众人色变。 那几名推官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生出退缩之心。 他们虽然见惯了血腥场面和穷凶极恶的罪犯,但蛊术这种东西可是出了名的阴邪莫测,甚至能杀人于无形,比刀剑刑具都要可怕得多。 如果这个疯妇真是被蛊术操纵,那纵蛊的人又躲在何处? 案子都已尘埃落定,这人却还不收手,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们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魏思音却是从容不迫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角落处的瓷瓶上。 那瓷瓶看着极其精巧华贵,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的佳品。 魏思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瓷瓶的存在十分突兀。 她转头对陆承怀道,“表哥,你让人把伯夫人请来,我有话问她。” 陆承怀看出了魏思音进门后的举动都对查案有益,所以并无异议,立刻二话不说让手下推官去请伯夫人。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苏绣锦衣的年轻妇人被带进来,她神色惶恐,看到魏思音和段红缨也在时,吓得身子都有些哆嗦。 魏思音刚要开口问话,她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污蔑构陷镇国将军夫人的事都是这疯婆娘自己做的,与我们府上其他人无关啊!请长公主殿下放过我们吧!” 按理说,像忠勇伯府这等勋贵人家的主母,那都是名门闺秀出身,自幼接受最严格的教养,待人处事都矜贵得体,平日里能撑得起府上的体面,遇到大事时亦不会乱了方寸,无论如何都有那一点身为贵女的骨气撑着,绝不会轻易露出懦弱无能的模样,唯恐受人轻视。 可李氏却不同,她嫁进忠勇伯府时,她的夫君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 那时候钱氏给老伯爷生的嫡长子还没死,钱氏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自己儿子身上,对庶子是防了又防。就连行嫡母之责给他娶妻时,都放着出身更好的姑娘不要,特地选了个家道中落性情也软弱的,满心盼着二房一辈子都被她亲儿子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可她不曾料到,她宝贝儿子偏偏是个早死的命,这忠勇伯府到底是落在了庶子手里,就连她先前极其看不上眼的二儿媳李氏,都当上了一品伯夫人,在品阶上能和她平起平坐了,她也只能靠孝道二字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