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避无可避,沉声道: “寒儿不敢骗义父。” 福安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地望着他,“既然没骗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绾柔终究是住进了凌宅。 凌寒来她房中时,她换了身天青色的高腰襦裙,走动间水袖飘摇,仙姿绰约,不似凡俗之女。 她脸上不施粉黛,连口脂都未上,毫无瑕疵的雪肤上却竖着一道鲜红血痕,朝凌寒看去时,眼神却仍旧温柔如水,柔柔弱弱道,“寒哥哥,义父说你受了伤,让柔儿伺候你换药吧。” 说着她就伸出一双纤手要搭上凌寒的胳膊,凌寒不动声色地避开。 “绾柔姑娘,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这宅子你想住多久都行,但我们不能同房。” 听着他清冷淡漠的话语,绾柔眸光一颤,眼里又凝起水雾。 “寒哥哥是嫌我年纪大了?还是厌我脸上的伤?” “你若是守不住,我代你和义父说清楚,送你去嫁人。” 凌寒说完后就转身离开,至始至终没让绾柔碰他一下。 “你这么狠心,那我的青春年华谁来赔?” 绾柔抿着唇哭了很久,覃夫人进来对她道: “福公说了,等凌寒当上了督主,福公会让他给你办一席酒,让你穿上凤冠霞帔做他的女人。除了不能有婚书之外,该你的都不会少,你再等等。” 绾柔心里算着,汪疾已死,为了稳住帝都局势,皇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定下明镜司督主的新人选。 所以,她和凌寒的婚礼马上就会来了。 到时候她穿了嫁衣,还怕凌寒不要她吗? …… 舒云宫。 快用晚膳前,魏思音把她宫里的所有内侍都叫来。 她其实只是想见凌寒一面,这要搁在以前,她也不用搞来这么多陪衬的无关之人掩人耳目,但贤妃和汪疾的事闹得风声鹤唳,又有人盯上了她和凌寒,就算只是为了凌寒考虑,她也得在明面上做足样子。 “本公主叫你们来,是要给你们立个规矩。” 魏思音背着手在他们跟前转悠,语气慵懒道,“贤妃娘娘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又不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把本公主也议论了进去。本公主本来是不屑于理睬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但为了顾及大齐皇室的名声,大家还是避讳着点。所以日后你们由秋姑姑安排各领各职,就不用到我跟前来伺候了,月例什么的仍和以前一样,你们也能清闲些。” 几名内侍听了赶忙谢恩,只有凌寒垂着眸子,神色淡淡。 魏思音仿若不经意般从他身前走过,忽而顿住脚步。 她好像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女子的胭脂香味。 而她平日只用宫中特制的玫瑰花露胭脂,浓艳馥郁。这股香气却淡雅缥缈仿佛透着香气,和她的不一样。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去宫外找女人了? 凌寒微垂着眼与她对视,他的眸子深似海,让她一眼望不穿。 这么多人看着,魏思音不好当众问他什么,只能沉声道: “凌内侍,往后你就负责记账一事,也不用到我面前来了。” 她想看看,凌寒听到她故作冷硬的这句话时会不会露出不舍,却见他垂首道,“奴才明白。” 等内侍们都走后,魏思音沉着脸在寝殿里来回走。 绿漪见她一身隐忍怒气,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她道,“你嗅到凌寒身上的味道了吗?” 闻言,绿漪赶忙道,“公主,奴婢对凌内侍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不敢……” 魏思音这才意识到,原来经过上次的事,绿漪误会了她。 “我没这么想,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喜欢容貌坚毅,像宫中禁卫那样英挺健壮的男人对不对?每次你随我出宫时,都会偷偷掀开车帘看他们一眼。” 因为殿内没旁人,她说话十分直来直去。 绿漪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魏思音却理直气壮道,“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羞的?我知你脸皮薄又恪守宫规,即便对哪位禁卫有意也是藏在心底。但等你到了出宫的年纪,我会做主为你说媒,你看上哪个,我就让他娶你。他要是敢不从,那我就给你换个更好的。” 绿漪脸上红得更厉害了,摆着手哀求道,“公主殿下莫要拿我取乐,我配不上他们。” 这些禁卫都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儿郎,他们受层层严格筛选,不是家中世代从军的忠烈之后,就是出身书香之家的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