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的人见太后发怒都噤若寒蝉,唯有魏思音笑吟吟地走到太后身侧,微微弯着腰为她揉肩捶腿,“皇祖母消气。沉香和李侍监这事,贤妃娘娘最多也只是有失察之责。而且也正是因为沉香告密,李侍监受人贿赂一案才浮出水面。” 太后闭上眼,脸色稍微柔和了些许,并未作声。 “贵妃娘娘也稍安勿躁。阿音只说了向李侍监行贿之人是薛家表弟,又没说就是薛家指使他去做的,万一他背后另有其人呢?” 魏思音微笑着把水搅得更浑,“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等明镜司的人把他抓来归案便水落石出了。” 仍跪在地上的薛贵妃朝她冷笑,“长公主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地讽刺本宫。若是本宫没猜错,那罪人此时早就死不见尸了。那背后捣鬼的人就是要死无对证,才能把脏水都泼在薛家头上!” 魏思音淡然回道,“人在做天在看,清者自清,贵妃娘娘若是真的无辜,也没人敢冤枉您!” 看她的模样,显然是认定了薛贵妃就是幕后之人,铁了心要给贵妃定罪。 薛贵妃在心里痛骂魏思音愚蠢,就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货。 枉她这么多年看着皇上的面子,一直放下身段,对这货多加讨好亲近。 真是肉包子喂了狗,有去无回。 太后在这时陡然出声,“来人,去把贤妃宫里的女官沉香押来。哀家要亲自审她。” 立即有宫人应声而动,贤妃软了身子。 那沉香跟随她多年,对她的秘密了如指掌,若是扛不住宫里的手段在太后面前把这些都吐露出来,那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母妃!”平康惊呼出声。 众人只见贤妃两眼一翻,竟是生生地吓晕了过去。 宫人扶贤妃去侧殿,又遣人去请太医,一时间殿上乱作一团。 魏思音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却在平康看来时霎时换作关切焦急的神情,“贤妃娘娘这是旧疾发作了?可我听说她一向身体安康,不应该啊……都怪沉香这刁奴,都是她把贤妃娘娘给气的!” 闻言,薛贵妃凉凉一笑,“也不知贤妃妹妹是被气到了,还是被吓着了。” 她意有所指,在场的都是人精,经她一说,谁想不到贤妃究竟是在怕什么? 唯有魏思音呆头呆脑道,“贵妃娘娘莫要乱说,贤妃又没做亏心事,她有何可惧?” 薛贵妃嗤了一声还要说话,太后沉声道,“你们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吵得哀家头疼!贵妃和阿音留下,其他人各回各宫。” 众人散去,平康踟蹰着站在原地,太后冷眼看她,“神医虽为你解了毒,但你因此大伤元气,正是需要歇息静养的时候。哀家早说过,这几日免了你来请安,你偏要来。” “皇祖母,孙女是出于孝心——”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回宫养着去吧,你母妃在哀家这儿有人照料,不用你操劳。” “可是孙女放心不下母妃……”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魏思音就走过去搀着她往外走,“平康妹妹,听皇祖母的回去好好养着,有姐姐留在这儿帮你服侍贤妃娘娘,她绝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若因此再有了什么好歹,你让皇祖母情何以堪,又让贤妃娘娘醒来后如何是好?” 平康本就是要借故留下,却被魏思音几句话堵住了所有退路,再坚持下去就成了她不懂事,只能咬牙而去。 一出了兴庆宫,她第一件事就是派莲华去打听沉香可已落到了兴庆宫的人手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莲华满头是汗地跑回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放下心来,嘴里轻声呢喃,“阿沅哥哥果然手眼通天,即便是在宫中,他想让一个人死,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有这么厉害的阿沅哥哥帮着她和母妃,无论魏思音如何蹦跶,也只能给她们当垫脚石。 …… 两个时辰后,贤妃悠悠转醒,醒来后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魏思音的笑脸。 她吓得心里一颤,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却被魏思音柔柔按住,“太医刚给娘娘诊过脉,说您这是急火攻心才突发晕厥,不宜激动,必须静养。” 贤妃满心都是沉香之事,哪里静得下来? 她到处张望,急得嘴唇都发紫,“平康呢?” “皇祖母担忧平康的身子,让她回禧云宫歇着了。” 眼见女儿不在跟前,贤妃只好试探着问魏思音道: “我昏过去多久了,沉香她可交代什么了?” 魏思音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吊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