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持剑时从不手抖,可为魏思音褪去脚上罗袜时,却极轻微地发着颤。 略显粗糙的指尖碰上她娇嫩欲滴的肌肤,滑腻的触感让他眉心狠狠一颤。 他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就好像经他手的是上好的瓷器,需得他万分小心,百般怜爱。 而他瞧见魏思音足底的伤痕时,动作又粗暴起来。 想到她为了顾沅才奋不顾身,他故意弄疼魏思音,听她压抑着喉间轻呼。 他眼底戾气翻滚,好不容易才压下。 处理完她脚上的伤,他又捧起她的手上药,动作仍然毫不温柔。 魏思音咬着牙关发出嘶嘶声,却听他冷笑道,“奴才早就告诫过公主,奴才下手没个轻重,比不上绿漪细心,是公主偏要自找苦吃,那就怨不得奴才愚笨了。” “嗯,的确是我自找苦吃。” 听到魏思音温柔的低语,凌寒手上动作微顿,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她露出悲切的眼神。 “我以前对你不好,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凌寒,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可我真的知错了。” “只要愿意留在舒云宫等我,我会让你看到,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将你的真心弃若敝履的魏思音。” 她这些话,宛如魔音入耳,乱他心弦。 原本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死灰复燃。 这一次,他可以信她吗? …… 入夜时分。 魏思音结束了和秋意的密谈,看着对方久久不能平复的震惊神情,她平静道,“姑姑若是信得过我,那就按我说的做。若是您不信我,我只能明日向皇祖母请安时,向她提一句您年岁已长手脚也不灵便,请命送您出宫。” 秋姑姑是舒云宫所有宫人之首,只要有她在,魏思音有什么筹谋都不能瞒着她,也必定要借她之力来布局。 因此秋意必须和她一条心,而不能自持长辈身份,对她的计划平添阻力。 所以魏思音思量过后,给了秋姑姑这两个选择。 她相信秋姑姑的人品,对方若是选择留下,那必然会恪守诺言听命于她; 若是选择出宫,那她会将母后留给她的银票分给秋姑姑一万两,这些银子足够秋姑姑远离皇城,寻一个诗情画意的好地方,从此安度晚年。 那一万两银票就摆在两人之间。 摇曳的宫灯之下,秋意红了眼眶,看都没看一眼银票,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老奴不会离开公主。” 魏思音沉吟着,又听秋意道,“老奴受皇后娘娘之托照料了公主这些年,心中最怕的就是公主太过单纯受人所骗,所以一直自作主张为公主把关,殊不知在老奴并未察觉时,公主已经长大了。” 说着,她抬手轻柔拂过魏思音额前的发丝,一贯严厉的脸上此时却是格外柔和的神色,“老奴愿意追随公主,就像当年追随皇后娘娘那般,无论前路通往何方都无怨无悔。” 魏思音压下心里的千言万语,只郑重回道,“我定会护好舒云宫,不让姑姑失望。” 随即,她借着灯光,执笔写下一封信,字斟句酌: “顾世子亲启: 你收到这封信时,想必已经听闻我从内侍省强行带走凌寒一事。 我之所以对李侍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骗过贵妃在内侍省的耳目,并不是真的相信凌寒无辜。 凌寒在内侍省的严刑逼供下仍不愿供出贵妃,李侍监要将凌寒下狱,但我信不过天牢的典狱,若是此人被贵妃买通偷偷放走凌寒,或是杀凌寒灭口,那贡酒下毒案便要断绝在凌寒身上,从此死无对证,贵妃便能隐于幕后全身而退。 因此我才以要为凌寒平反的缘由带走他,贵妃的手再长也伸不进舒云宫,我会想方设法诱骗凌寒吐露实情。 阿沅哥哥,你之前一直说我任性骄纵,无意中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但这一次我定要为你争一口气。我也要让你看看,为了你,我亦能成熟稳重主持大局。 你在宁国公府不必为此事着急,只需静候我的好消息。 最后说句题外话,我知道阿沅哥哥你有收藏我墨宝的习惯,但这封信一定要阅后即焚哦,绝不能被别人看到!” 魏思音放下手中羊毫笔,仔细读了一遍这封信。 那自作聪明实则蠢不可言的形象跃然纸上,完全是她前世的真实写照。 她读完自己都来气,很想抽自己俩耳光。 秋姑姑接过这封信看了看,神情有些复杂,“顾世子看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