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不作声。 过了会儿又听她委屈巴巴地说,“哎呀,我手疼得厉害,脚也疼,看样子是走不回寝殿了。” 凌寒心道,为了顾沅,你活该。 又过了一会儿,竟听她一个堂堂嫡长公主,在外面小孩子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一听就很假,但他却不受控制般反复在心中勾勒着她一个人在雨中哭泣的可怜模样。 原想晾她到底,绝不再去看她为了顾沅对他装出的虚情假意。 但听她越哭越响,他终是坐不住了,推开了门看着蹲在地上的魏思音,沉声道,“长公主殿下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吗?” 魏思音立即破涕为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的容貌神似早逝的皇后,生得娇艳明媚,笑起来时真如海棠染雨,美得不可方物。 他看晃了神,回过神后把脸沉得更厉害,“长公主殿下,您身份贵重,对凌寒区区一个奴才这般姿态,您是想折煞了奴才吗?” 魏思音笑着起身,从他身边缝隙钻进他屋里去,“我知你为何生气,但平康那贱嘴皮子说的话,根本不配你记在心上。” 她脚步灵巧,完全不似她之前说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凌寒听到她居然说平康公主是贱嘴皮子,眉眼间终于露出意外之色。 他从很久之前就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平康公主和顾沅沆瀣一气不是好东西,可她从来不信。 还反过来将他臭骂一顿,命他守好奴才本分,不许管主子的事。 “你放心,平康辱你之仇,我日后会帮你报复回去。你在我心里,可不是什么奴才。” 魏思音也不避讳,兴高采烈坐在他床上,亮出她放在袖子里丝毫未被雨水打湿的金疮药瓶,满怀期待道: “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凌寒站着不动,只是垂下眼不动声色,“主子给奴才上药,这不合规矩。” 魏思音眼珠子转了转,捧着药膏试探着说,“你要是不愿我给你上药,那换你来给我上药可好?” “不好。” 凌寒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给魏思音留丝毫退路,把门敞开跪地,恭恭敬敬地做请她出去的手势,“奴才不配给公主上药,还是让大宫女绿漪来服侍公主。她细心手巧,不会耽误了公主的伤情。” 魏思音见他油盐不进,只能把牙一咬拿出杀手锏,“凌寒,什么时候你同意让我上药,我才肯给自己上药。” 凌寒俊眉一皱,抬眸看她。 “你不上药,那我也不上。我知道你现在恨死了我,不会心疼我。不要紧,咱俩就这么耗着。” 魏思音说着又掉下了眼泪。 只见她纤长浓密的眼睫一眨一眨,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落在裙子上,哭得好不伤心。 但凌寒知道,那都是鳄鱼的眼泪,不能当真。 “反正我琴弹得不好,花也绣得不咋地,写字丹青更是一塌糊涂,留着这右手也没什么用,不如就让它这么毁了。” 说着,魏思音又脱了鞋亮出自己罗袜上破了洞的双脚,“这双脚也是毫无用处,我又不会跳舞,留着它们干嘛?以后我就是废人一个,不过这和你凌内侍也没什么干系,毕竟你刚才都说了你以后再也不会管我。” 凌寒瞠目结舌,他早就知道魏思音刁蛮跋扈,却没想到她能刁蛮跋扈到这种程度。 要是他一直不肯松口,他都怀疑她能赖在他房里过夜。 过了半晌,他冷着俊脸道: “长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和奴才耍无赖。” 魏思音面色不改。 她耍无赖了又如何? 反正她这辈子只对他一个人耍无赖。 “凌寒,你就说你管不管我?” 凌寒盯着她的手和脚,想到那白玉似的秀气手足若是真因她任性落了残疾,她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想到在内侍省时,她的手摸到他身上时那让他身心战栗的温度,他竟是鬼使神差般走到床前,缓缓脱下斗篷。 魏思音知道他这是妥协了,赶紧让他躺下,而后又去把房门关上,拿着金疮药回到他身边,悉心为他涂抹伤处。 抹着抹着,她便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只见他修长有力的男性躯体,精壮得恰到好处,皮肤细腻如白玉,在宫灯摇曳的火光下焕着莹润的光泽,让她没出息地红了脸。 她本该移开目光,可又忍不住顺着他胸腹完美的弧度一路看下去,直到裤子的布料挡住她探究的视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