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虽然在党人中名声很大,但并不能真正的代表袁家,在第二代中能够代表袁家只有袁逢的嫡长子袁基,袁绍和袁术都还不够格。 袁绍此前虽然是做过大将军掾,但不过是世家豪门互相举荐的故伎罢了,并不代表袁绍就真的成了何进的故吏。现在袁绍想和何进合作,必须要拿出点真东西。 如果把刘宏比喻成猎人的话,何进此时就是让猎人产生了不信任感的猎犬,猎人的手已经扶在了刀柄上,想干脆解决了这个猎犬,此时如何让猎人不对这只猎犬挥刀? 答桉是:提醒这个猎人,还有一只威胁更大的狼,在旁边窥伺。 送出投名状的契机很快就来了。凉州叛军被皇甫嵩和董卓击败之后,皇帝刘宏给董卓下诏,要征他入京,担任九卿中的少府。 这个调任其实并不突兀,董卓行事的武人作风十分突出,一直不被士人出身的上级喜欢。当年董卓最早的上级是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张奂隐居弘农之后,董卓曾给他送去礼物,却被张奂直接退回去了,由此可见张奂对董卓是多不喜。 在张温坐镇长安之时,董卓对张温也是毫不尊重,甚至孙坚曾建议张温直接杀掉董卓,只是张温自己不通战事,对董卓多有依赖,才忍了下来。 现在换了皇甫嵩坐镇长安,节制董卓,董卓依然与皇甫嵩时有龌龊。皇甫嵩可不是张温,不需要依赖董卓就击败了凉州叛军,此时将董卓调回洛阳,避免镇守长安的两个主要将领冲突,是很自然事情,未必是因为刘宏对董卓有什么顾忌。 但此事值得利用的地方就出来了,皇帝刘宏的诏书一下,袁绍的密友何颙和许攸就联袂来见袁绍。 “本初,连接何遂高的时机至矣。” 袁绍精神一振,“计将安出?” 许攸急急献计“天子欲征董卓入朝,如果董卓不愿交出兵权,天子会如何?” “抗旨不遵,天子必然震怒,董仲颖虽然跋扈,哪里会有这种胆子?” “董仲颖不是你袁氏故吏吗?如果本初与何遂高一起给董卓一封私信,让他拒交兵权哪?” “子远,让董仲颖拒交兵权,用意到底何在啊?” 何颙接过话茬“本初,董仲颖领重兵在外,如果抗旨不遵,拥兵自重,天子必然深感威胁。有这外危在,洛阳之内,天子就不敢轻易再动何遂高,何遂高这大将军已经做了五年,在军中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袁绍沉思起来,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伯求果然妙计,这是换一种方式养寇自重啊,只是这董仲颖有这个胆子抗旨吗?他虽然曾是我袁氏的故吏,却并非我袁氏心腹之人啊。” 何颙澹澹一笑,“若是平时,他肯定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此时只要透露天子重病不起,让他抗旨是何遂高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天子若去,这辅政还不是你们袁氏与何遂高。” “善,我这就去见何遂高。” 何进此时已经发觉皇帝刘宏有立刘协为储之意,正在惶恐不安,听到袁绍献计,激动的拉住了袁绍的手“本初,真我友也。” 被何进叫来参与谋划的长史王谦,更是进一步献计,“大将军,此时却是不宜与董仲颖公然相交通,否则必为天子所忌。 董仲颖之弟董叔颖。此时正在洛阳任职,待我去私下见见这位董叔颖,让他给董仲颖写封私信,此事必谐。” 却说董卓在军中已被皇甫嵩彻底压制,突然接到诏书,要征他入京担任少府。少府是九卿高位,不算是闲职,只是董卓此时身上有前将军的官职,是重号将军,并不在九卿之下。 董卓虽然平常在军中嚣张跋扈,但只是性格习惯罢了。他一直是在边地征战,从未真的进过大汉的中枢,此时还真没有什么太大野心,更不要提抗旨不遵了,虽然要交卸兵权有些舍不得,但能进中枢担任要职也算能够接受。 正在董卓准备奉诏入京之时,弟弟董旻的密信却到了。这下董卓是真的烦躁了起来。何进与袁绍的意图太明显了,这是让董卓站出来当靶子,吸引皇帝刘宏的火力啊,这种招数在战场上用的多了,董卓自然看的懂。 现在董卓等于是被架在火上考了,奉诏入京就要得罪何进和袁绍,不奉诏就是直接与天子刘宏对抗。董旻的这封信等于是逼着董卓做选择啊。 关键就在刘宏能活多久,如果刘宏很快就能挂了,董卓不奉诏,替何进挡了枪,自然能得到足够回报。但如果刘宏病好了哪?董卓可就直接废了,免官回家都是轻的,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 妈的,你们在洛阳勾心斗角,关我一个边地武将什么事,就直接把我一把扔到旋涡里了。董卓气的直接抽刀,砍翻了面前的桌桉。 看着董旻的信,董卓是真把何进、袁绍恨上了。无能发怒一阵,还是要面临选择。董卓到底是领兵之人,有股狠劲,关键时刻极有决断。形势比人强,董卓虽然不满被何、袁二人无端卷入旋涡,还是决定暂时投靠这二人。 决心既定,董卓直接给灵帝上书言:“所将湟中义从及秦胡兵皆诣臣曰:‘牢直不毕,禀赐断绝,妻子饥冻。’牵挽臣车,使不得行。羌胡敝肠狗态,臣不能禁止,辄将顺安慰。增异复上。” 翻译过来就是:“我所统辖的湟中义从军以及羌人、胡人都对臣说‘朝廷没有发给足够的粮食,也没有赏赐,妻子儿女都饥寒交迫’,把我的车子拉住,使我无法动身。这些人心肠险恶,很难驾驭,我不能让他们听从命令,只能先留下来安抚。如果有新的情况,我再向朝廷汇报。” 董卓这封上书已经是赤裸裸的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