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灵咬着刚刚从地里头摘下来, 烫得挺脆的小白菜,说道:“李娇不是自愿的,一个在生死线上挣扎, 捡回一条命,又重新燃起希望的人, 不会这么轻贱自己这条命的。” “这里就是他们失踪的地方,”谢青灵不想说遇难两个字, “余下那三个人,得把他们找出来,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这一天一夜里,村子里的人大概率都在忙活,没太有人注意我们。当流水席摆上之后, 村民都在祠堂喝喜酒, 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村子翻个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代星宇说:“外面有人盯着你呢,不过我们进来的时候, 顺手打晕了。” 这一点, 倒是在谢青灵意料之中。 打晕了这一个, 还会来第二个的。 “那我们之后尽量耳机联系吧。”谢青灵说,“反正我时间已经争取到了, 接下去只等行动就好了。” 代星宇咕哝道:“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也不用这么……冒险吧。自己当新娘, 别到时候真把自己玩进去了, 多危险啊。” “我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了。” “在自己的婚礼上, 河伯总要出面吧?我不去找神, 我让神自己来找我。”谢青灵吃饱了, 用喜服随意擦擦嘴巴,“一天一夜,部长他们就是腿断了,爬也该爬过来了。等部长他们到了,我们一起合力把河伯给围剿了,杀了祂,多省事啊。一举多得,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代星宇听得已然无语,无话可说。 计划很完美,也确实很省事,效率也十分的高。 就是总感觉,时刻在刀剑上跳舞,一不留神就被扎得鲜血淋漓。 由部长出面主导出任务时,部门都是稳妥的、谨慎的,突然换成谢青灵这种路子野的,还真不习惯。 沈怀州说:“可以,这个计划很完美。” 代星宇:“???” 这就可以了? 哦,对了,沈怀州也很乱来,虽然被部长修理过后,安静了,但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的样子。 代星宇感觉自己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就像混进了狼群的哈士奇,格格不入,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说:“部长他们明天就能到这里了,你们……你们别太乱来啊。” “怎么会?”谢青灵说,“我只是让你们去搜搜村长的家,这叫打探敌情,怎么能叫乱来。” 代星宇:“…… ” 好吧。 看来,每个人对乱来的定义不一样。 “这个村子里,我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话事人。除了村长这个领头羊之外,王老癫嫌疑也很大。”谢青灵道。 “你们去搜村长家,我去搜王老癫家。尽量不要惊动别人,不要节外生枝。” 【狂妄的通灵者,虽然你兵行险招,总能出奇制胜。可河伯并非弱小的、初醒的神明。祂接受村庄三十年的供奉,已经飨食香火三十载,在河里站稳了脚跟。】 哦。 谢青灵不为所动。 飨食香火三十载? 没听过一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三十年算个屁。 况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如果是单打独斗,谢青灵也不至于勇猛到这个程度。 一顿饭下肚,三个人都吃饱了。 随后三个人分开行动。 按照谢青灵说的那样,沈怀州和代星宇去村长家,她则是去王老癫家。 谢青灵先是去了一趟柴房,从柴火堆里扒拉出她的银色箱子,而后她提着箱子,往王老癫家里赶去。 作为新娘,一袭红衣的谢青灵实在惹眼,一开始,她还想隐藏一下身型,但转念一想,这个行为就像脱裤子放屁一样。 村子里的人并不相信她是真的自愿,所以一定会让人盯紧她,防止她逃跑。 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认为想要潜逃。 与其花时间自己探索,倒不如…… 谢青灵大摇大摆走出去,拉住一个过路人,问道:“王老癫家在哪儿?我有事找他商量。” “商……商量?” “嗯,商量明天结婚的事情。他一定很有经验吧,我第一次结婚,手生,不熟,没经验,怕出乱子,要是不能顺顺当当地嫁过去,多不吉利啊。” 好可怕,她脑子没毛病吧? 别人都躲着的事情,她非要跟着往前凑。 在这个村子里,王老癫家连同他家附近,向来是连狗都不去的,她倒好,自个儿要去找王老癫。 不过一想到她还要自愿成为河伯的新娘,在离谱的事情,都显得正常了起来。 “你往前走,爬上那道小坡,绕过那条弯路,那儿,孤零零一个破旧的老宅。那里就是王老癫的家。”村民给谢青灵指路,倒也不怕她逃跑了。 她要去王老癫家,能往哪儿跑? 看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怕是佝偻的王老癫,也随随便便就能摁住她了,完全不需要担心。 得到了正确道路信息的谢青灵没有急着往前。 为了避开烦人的小尾巴,躲避那些探究的视线,谢青灵推门,走进一家没人的房子里,掩上门,利用“隐息”,把自己的身影完全遮掩之后,翻墙而出,疾迅掠过小道,很快来到王老癫的家门口。 王老癫的门半掩着,还没走进去,就能闻见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 一股非常非常浓重的腌菜味儿,还夹杂着奇怪的臭味,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隐息”在不发起攻击的情况下,最多能维持五分钟的隐身时间。 谢青灵赶路已经花了三分钟,这意味着她最多有两分钟的时间一探究竟。 王老癫家附近,确实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的声音,没有人,这倒方便了谢青灵。 走进家里,率先入眼的,就是十分凌乱的院子,院子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