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怜香惜玉——” 赤芍听了这话直咂舌,她的嫌弃溢于言表,“废话真多!你有本事见了阎王爷还这么嘴硬!” 谁知,马贼狡猾,说话间竟欲趁其不备做那偷袭之事。 可惜,他的算计,头一遭算错了人。 亦成为了最后一遭。 只瞧,赤芍举起藤牌轻易将其格挡,而后长刀利落破入,那马贼直堕地狱而去。肮脏的血顺着刀锋,滴进黄沙,赤芍在夜色来临前,居高临下:“真没意思。” 她回了头,却见那“新娘”绑着身上绳,跪在她的身前字字恳切:“多谢女侠出手相救,多谢女侠出手……” 赤芍提刀无言为她挑开束缚,绳索随之四散。赤芍无需她的感念,她只盼她不再遭受苦难。可当赤芍刚想开口将人劝扶,便被疾风寨内闻讯赶来的人挡住了去路。“新娘”见状慌忙躲去赤芍身后,躲在了汇林苑的众人之中。 两方对峙,无人让步。 “敢问是哪路好汉,前来给本寨主贺喜啊——”有人言语讥讽,悠悠行来站定在众人面前,他扫视四周将恶狠的目光落在了“新娘”身上,“云芽,不想死,就给老子滚过来!” “新娘”畏缩在安全地带,她扯紧了赤芍的衣袖,不敢应答,更不敢抬头。 赤芍感受得到,她在发抖。 “她不会再跟你回去了。”忽而有个无比坚定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清冷无畏的女郎与一位戾气桀骜的儿郎被风着裹挟,并行出现。 大漠的太阳,同样落在了这一刻。 事已至此,孤注一掷才是最好的选择。她绝不要行尸走肉的活。 那个名唤云芽的“新娘”,便是在这些力量的围护下,第一次鼓起勇气呐喊:“索贲……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索贲的威严受到挑衅,他已怒火中烧,却仍要装出一副不屑模样,“哈,你还真是长胆子了,我瞧这个小娘子长得不俗。本寨主现在不想要那野丫头了,今晚呐——就换她来拜堂!” “天呐,你疯啦——”赤芍忍不住惊讶道。 索贲此刻一脸得意,幻想着左拥右抱,他以为他们是怕了。殊不知,他将越然激怒,今晚注定在劫难逃。关节舒展的弹响从越然身上发出,陈香扇平静地同身边人说:“给他留口气,别忘了咱们的正事。” 九万里出鞘,撩拨起阵阵沙浪。越然压抑着心中愤怒,沉吟了声:“是,都听夫人的。” 陈香扇蔑视着索贲的威胁,她伸手牵过云芽转身退去。 越然压低背脊眈眈虎视,出招时,刀刀催命。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这样折辱陈香扇,哪怕陈香扇无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这么久,她都依旧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越然相信,他终会有一日与陈香扇和解。 混战在越然的低吟声中发起,索贲虽身有蛮力,却难以将越然的敏捷击破。他甚至瞧不清越然的动作。赤芍的藤牌在空中盘旋并杀,又安稳回落。所有人前进后撤,左右攻退,无数杂乱的脚步混在一起,踏起茫茫风沙。 疾风寨几十众,数载在此为祸,汇林苑今夜便要洗一洗他们的罪过。 陈香扇立在事外,她转眸望向云芽身上摇曳的红妆,脱口而出一句:“别怕。” 云芽抬眸点头作答。 那是一句迟来的别怕,就像是隔世而望,陈香扇对着也曾深陷泥潭的琥珀词说的一样。关于琥珀词的过往,陈香扇一无所知,可从那些细枝末节里,她却猜出了几分悲苦。 她想,那时的她,或许也只差了一句:别怕。 “都别动。” 越然阴沉的声音惹得陈香扇回眸,混战也止于下一剑刺出的那一刻。 索贲在越然的刀下,屏住呼吸。他曾自诩“枭雄”,却在此时举起了手掌。擒贼先擒王,当下无人再敢轻举妄动,他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越然就这么逼着索贲向疾风寨内撤去 明亮的篝火,燃烧着罪恶。 越然将索贲按在篝火前,用冰冷的刀尖抵上他的后颈,“接下来我所问出的话,想清楚了再回答。” 屈辱感在索贲心头蔓延,他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怎甘接受这样的结果? 于是乎,他开始挣扎,开始呐喊。 可这不就是他曾造出的罪过?如今让他来受又有何不妥?越然安如磐石般压在索贲身上,他问:“赢和十年,也是现在这个季节,你记不记得一个名唤樊奴的胡姬?” 可索贲却故意不答,越然便狠狠拽起了他的发。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