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鹤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这是一个小宅子,不是凌家在京城的大宅子。
这处宅子是他自己买下的,宅子里的人除了他身边贴身的长随,都不是凌家的仆人,是他在京城新买的下人。
进了书房,让长随在外守着,他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本子,这本子上记载的是收买凌老三的人与他做假账的证据。
这些重要也不是最重要,这里头还有一条要命的线索,他拿到了证据但是没有跟凌家提起自己私下里藏起来。
他不能确定自己把这个拿出来给凌家,凌家会不会为了保凌三爷毁了证据。
凌云鹤的身影陷进灯光深处,只模模糊糊露出一个轮廓。
他知道明妃跟太后不睦,太后身后的固恩候府对明妃一向心怀恶意,再加上他刚回京就得了消息安小仪被送回了京,固恩候府那边肯定将这笔账算在明妃身上。
自己三叔背刺了明妃,自己想要保住凌家就得拿出诚意。
凌云鹤深深地吸口气,保住凌家,保住自己,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要狠下心来,不能心软。
想起回京前三婶对他的咒骂,凌云鹤眼中的思绪不断地翻滚,最后归于一片清寂。
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凌云鹤将证据仔细包裹好,一夜未睡,等到天将明的时候,前往文信侯府外等候。
宋南祯顶着清晨的曦光出了门,正要坐上轿子,就听到有人喊道:“侯爷,请留步。”
宋南祯摆摆手,轿子落地,他侧头看向来人,仔细想想不认识,尚书做久了,宋南祯已经不是以前的他,身上已经积蓄了些六部尚书的威仪。
“你找本侯有何事?”宋南祯听他称呼他为侯爷,而不是大人,就知道肯定是私事。
凌云鹤将怀中包裹得十分仔细的证据递过去,然后施了一礼,“草民凌云鹤冒昧惊扰侯爷,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侯爷看完后便知道缘由。草民不敢耽搁侯爷大事,便先告退。”
这没头没尾的话,宋南祯皱紧了眉头,凌云鹤……忽然他面色一紧,凌云鹤不是女儿的铺子合作的商户吗?
宋南祯看着凌云鹤离开的背影,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落下轿帘,“起轿。”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朝着皇宫而去,皇上不在京虽然不用上朝,但是六部尚书朝中大员每日都要与左右二相议事,因此不能耽搁时辰。
宋南祯拆开手中的东西,见是一本薄薄的册子,伸手翻开随意看了几眼随即神色郑重起来,紧跟着宋南祯的脸色就变了。
在户部别的本事不好说,但是看账他现在能比个老账房。
宋南祯的手有点抖,陶新德……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
自打太后一直为难女儿,他就暗中查固恩候府,知道陶新德是固恩候夫人娘家嫂子的弟弟。
昭昭与凌家合伙开铺子,结果陶新德收买了凌老三!
宋南祯气得心头直蹦,再看到上面记录陶新德让凌老三将宝妆楼的掺假,试图毁了宝妆楼的名声,要将他的女儿扯下水时,再也没忍住狠狠地锤了一下轿窗。
轿夫吓了一跳,也不敢问,加快脚步前行。
宋南祯抿着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在六部呆久了,别的不说,但是怎么做官倒是跟人学到了几分。
将证据直接揣进官服里仔细收好,宋南祯思量着这次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置才好,女儿被人算计,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这个当爹的要给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
陶新德!
跟固恩候府有关系又怎么样,太后一系这么针对自己的女儿,试图还要毁了她的心血,污了她的名声,那就别怪他辣手无情。
宋南祯进六部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先去见了左右二相,知道今日没甚大事后,溜溜达达去了工部。
工部尚书付仕瑛正在犯愁,瞧着宋南祯来了,就起身笑道:“什么风把宋大人吹来了,快进来坐。”
六部也分高低,户部无疑是六部中大红人,宋南祯能短短时间在户部站稳脚,又凭自己本事把户部上下梳理透了,而不是靠着明妃的关系立足,就凭这一点就没人敢小看他。
小看他的,都被这老小子弄下去了,长了一张老实脸,却有一双小黑手,不敢得罪,不敢得罪。
明妃能在宫里长宠不衰,又顺顺利利生下大皇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宋南祯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今日不忙,就顺着路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老哥这里了,便来讨碗茶喝。”
付仕瑛一个字不信,别的衙门忙不忙他不知道,但是户部肯定忙,皇上都下旨让户部提前筹备粮草,说不定就有打仗的心思。
宋南祯能不能忙?
这个关口他还能来自己这里闲溜达,肯定有大事!
付仕瑛雷达瞬间上线,他稳坐工部尚书的位置多年,靠的就是猥琐发育,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