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妆色,以绵染之。用紫矿上色为上,红花汁、山石榴花汁次之,还有用染残红花滓的,这个成本最低。不过,品质也不好,故而最好不用。”
宋云昭当初是做过功课的,此时侃侃说来,很是有说服力。
“听起来很简单。”王昭容恍恍惚惚地说道,所以她一盒胭脂那么多钱,商家的心真是黑死了。
“也有复杂的,就好比合面脂法,这个要用到牛髓,但是牛髓难得,也可用牛脂,若是牛脂也不可得,空用脂也可。温酒浸丁香、藿香,用青蒿发色,再用面滤、著瓷、漆盏凝固。若是用来做唇脂,再以熟朱和之,青油裹之即可。”
宋云昭看着王昭容惊讶的神色,继续说道:“还有用蜡的,将蜡融化后,加入紫草,煮到一定火候,再加入香料甲煎,搅匀之后灌到竹筒中,等冷却后取出来便是口脂了。”
“好像确实不太难的样子。”
“所以这生意一定赚钱,昭容有没有跟我合伙之意?”
“……你要做生意?不合规矩吧?”
“宫规有明确规定不许宫妃做生意?”
“倒也没有,但是也没人做啊。”王昭容看着宋云昭就跟看什么怪物一样,都做了皇帝的嫔妃了,还要去做生意,这多丢脸啊。
“可你不是缺银子用吗?”
一箭穿心!
王昭容摸着心口,是,她缺银子,非常缺。
“可皇上知道了,会不会降罪?”王昭容最担心这个问题,能有赚银子的门路,又不违法,这就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那我回头跟皇上请旨,看看能不能请下来。”
“真的?若是请下来,务必带我一个,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王昭容立刻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舒妃侧过头狐疑地看着二人问道。
王昭容犹豫着话能不能说,就听着宋云昭三言两语把话说了,还问她们要不要参一股。
舒妃没兴趣,只道:“若是你们真的能做出来,到时候我买一些便是。”
算是捧场了。
做生意,这可不符合她的身份,传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冯云瑾三个人也很意外,倒是最痛快的是陆知雪,“算我一个。”
她早就不想让家里面接济她了,但是凭着宫里的月俸不能活得如现在这么舒服惬意,但是若是能自己赚银子,也算是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陆知雪一开口,韩锦仪跟冯云瑾也点头应下。
舒妃:……
合着就她一个不掺和?
这不是不合群吗?
宋云昭还是皇帝的宠妃呢,她都不怕丢人,自己怕什么?
再说,若是皇上能答应,这就不是奉旨行事吗?
舒妃很快就劝好了自己,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你们都要参加,那也就算本宫一个,免得你们这小摊子支撑不起来。”
宋云昭笑,“那可真是谢谢舒妃姐姐了,不过,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若是回头请不下旨意,你们莫要失望。”
舒妃哼了一声,“你们别哭鼻子就好,反正本宫是不在乎的。”
后来舒妃捧着白花花的银子,真香。
“还有一点我得说清楚,真要做的话,咱们就开正经的铺子,到时候要给朝廷纳税,免得朝堂的官员们不满,要堵住他们的嘴。”宋云昭心里还是有另一个打算的,如今户部的窟窿越来越大,她上回还听封奕发愁,去年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北冥今年说不定会卷土重来。
若是再起战事,国库的银子怕是兜不住底。
宋云昭虽然不是学经济的,但是见惯后世各种经商的招数,她觉得自己能照猫画虎,看看能不能带动一下,给国库增加点税收。
像是她们做胭脂铺子,如果做大了,收购牛髓牛脂,紫草,丁香、藿香等物,就容易带起这一类的产业链,一旦形成群体效应,那么经济就能滚动起来。
她现在没多少经验,只能从小做起,若是真的运气好把摊子铺大了,给封奕解忧的话,那么自己在封奕心中的地位与分量自然要有变化。
等她的分量越重,太后想要撼动她就不容易了。
到时候,不要说一个安疏桐,便是五六七八个,她也不怕了。
人不怕变老,就怕没有价值。
宋云昭简单地跟她们说一说,倒是都有了兴趣,整日在宫里不是绣花就是打牌,连个新鲜的玩意儿都没有,真的是要闷死人。
如果能有个消遣就最好了,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赚点银子,还能在皇上面前刷点存在感,一举三得啊。
舒妃看着宋云昭,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她就知道宋云昭存心不良,什么为朝廷纳税做贡献,分明是要固宠。
几个人说得热热闹闹的,初步达成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