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的余辉总是要去往它该去的地方。 或带着人们的思念,或带着人们的遗憾。 …… 皇宫,乾清宫。 从长陵回来,朱瞻壑仍旧没有回仁寿宫,而是先来到了这乾清宫。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乾清宫,朱瞻壑想到的不是这顺天府,而是在应天府时被老爷子屡屡叫进宫的日子。 “吴王世子殿下!” 就在朱瞻壑缅怀的时候,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从乾清宫内跑了出来,一看就知道他很是慌张。 “哦?是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监,朱瞻壑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 “回世子殿下,正是小人。”王振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朱瞻壑。 “哼。”朱瞻壑冷哼一声,甚至没有等王振带路,自己径直进了乾清宫。 “瞻壑见过大伯母。” 进殿之后,看着面前那个已经有些苍老的人,朱瞻壑跪地行礼。 对于自己这个大伯母,朱瞻壑还是敬佩的。 从见到王振的时候朱瞻壑就发现了,现在的这个王振和以前他见到的那个王振不一样了。 以前在自己那个堂兄朱瞻基身边的王振,虽然不是唯唯诺诺,但却也隐藏得很好,可以说是不显山不露水。 但时隔多年,当他再次见到王振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王振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其实单纯就是一种感觉,因为一个人如果是久居人上,就会自然而然的养成一种气势,或者说是习惯,这种习惯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简单来说,如今的王振,已经开始狐假虎威了。 不过,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大伯母的存在,这个王振才不敢太过放肆。 据朱瞻壑估计,现在的王振应该还停留在谋取财物,顶多是在宫中的宫女太监面前装腔作势的那种地步。 “回来啦?”张氏看到跪地行礼的朱瞻壑,笑着站起身,亲自将朱瞻壑扶了起来。 对于朱瞻壑这个侄子,张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欣赏,有恨,也有心疼…… 张氏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是被心障给迷了眼,这才走上那条不归路的。 同时她也知道,朱瞻壑于大明,没有什么亏欠的,反倒是大明亏欠了朱瞻壑。 她更知道,如果没有朱瞻壑,大明的情况将会急转直下,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那个儿媳其实不是一个好母亲。 或许,大明可以在她的安排下经历短暂的稳定,但这天下,终究还是要交给应该交付的人的,她也不能一直帮衬着自己的孙子。 单单只是这几年,她就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虽然这里面有自己孙子所面对的局势不好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自己的衰老和劳心导致的。 可是…… 即便如此,她心中对朱瞻壑的那抹恨意也没有因此被抹平。 她到底还是个母亲,是个祖母,无法做到为了大局而割舍亲情。 “让大伯母担心了,还好幸不辱命。”朱瞻壑抬起头,直视着张氏。 “如无意外,快则两年,慢则四年,大明的疆域会再次扩大。” “辛苦伱了。”张氏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 大明的疆域再次扩展,这是在宣德和正统年间完成的,虽然史书上可能会着重记录朱瞻壑,但终究还是逃不开宣德和正统这两个年号。 但是,张氏也清楚,大明越是强大,自己的孙子就越是劣势。 “大伯母哪里的话,朱氏子孙的本分之所在。”朱瞻壑低下了头,对着张氏躬身行礼。 “瞻壑回来后先去了长陵,祭拜了一下爷爷,还未曾回过家,还请大伯母见谅。” “去吧。”张氏回过神,对着朱瞻壑笑了笑。 朱瞻壑闻言微微欠身,退出了乾清宫。 张氏看着朱瞻壑退去的方向,轻声叹了口气。 回来之后先去长陵,再来这乾清宫请安,最后才回家…… 朱瞻壑这一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想想朱瞻壑,再转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孙子,张氏再次叹了口气。 只不过,她光顾着感慨了,却没有看到自己儿媳那带着浓重阴鸷的目光。 从进这乾清宫开始,朱瞻壑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他们母子二人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过他们母子二人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