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在做大事,但自己身怀六甲的时候丈夫不在身边,生产的时候还不在身边,这多多少少让胡善淑有些失落。 后世都知道,女性在生完孩子的这段时间是最脆弱的,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人们把这种问题称作是产后抑郁症。 当然了,不只是抑郁症,还有其他的心理问题。 不过还好,在半个多月之后,也就是新年刚过,还未到元宵的时候,朱瞻壑顺利的回到了顺天府。 “大哥!” 通州码头,朱瞻垐在看到自己的大哥下船之后,毫无仪态地大喊了起来。 “是你来了啊。”朱瞻壑有些愣神。 其实他本来没想着让人来接,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他在香州府停留的时候,他的二弟朱瞻圻还是先一步将消息送往了顺天。 “嗯,爹和娘在宫里等着,不……嗯,不能随便离开。”朱瞻垐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妥当的方式。 朱瞻壑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弟弟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倒是没觉得有啥,不是他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安危,而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敢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哪怕是破釜沉舟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如果是破釜沉舟,损失更大的是敌人,而非吴王一脉。 “走!我们回去!”朱瞻垐兴冲冲地拉着自家大哥朝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等会儿。”朱瞻壑虽然是顺着自己弟弟的力道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但嘴里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 “先不着急进宫,先去长陵吧。” “啊?”朱瞻垐闻言很是意外。 回家先去祭拜祖先,这其实没什么,反倒是很正常的程序,但这事儿放在这个时候的朱瞻壑身上,就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按理来说,三十得子,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老来得子,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先回家然后再去找老祖宗告罪,老祖宗都不会说你什么。 但是,朱瞻壑却冷静如斯。 朱瞻垐不理解,但却也没有违背自家大哥的意思,扶着自家大哥上了马车后,自己去了前面的马车,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句。 …… 长陵。 在后世,这里被称作明长陵,因为在历史上汉高祖和魏孝文帝的陵寝也叫做长陵。 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是自己回来接手顺天的那次吧?朱瞻壑看着没有任何改变的祾恩殿,取过一旁桌子上常年都有的香,在蜡烛上点燃。 恭恭敬敬地叩首,将香插在香炉中,朱瞻壑跪在了牌位下的蒲团上。 “爷爷,我回来了……” “和上次回来一样,这次回来,恐怕我还是会带来一番腥风血雨,但是望您谅解,孙儿没有办法。” “正如当年您奉天靖难一样,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想来堂兄应该下去告诉您了,如果我不趁机起势的话他会怎么样对付我。” “其实,说起来您可能不会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如今咱们大明已经可以说是声振寰宇,可能除了非洲那边的野人不知道外,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我大明的威名了。” “如果堂兄愿意,我其实可以带着我爹娘去往香州府,去南州府,甚至是去欧洲。” “届时,堂兄一脉统治中原,我这一支儿统治南方和西方,东西两个大明并立,不敢说能保证我大明万世不灭,但却也能够长治久安。” “我知道,我这么说多少有点儿又当表子又立贞洁牌坊的嫌疑,但我真是这么想的,奈何这世界上大多数的结果都让人难以接受,正如您当初一样,我们又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正如当初您担心太祖高皇帝会不会原谅您那样,希望待孙儿百年之后见到您,您能够原谅孙儿。” 说完,朱瞻壑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然后才站起了身。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牌位,朱瞻壑长叹一声,转身朝着门外的地方走去。 “大哥。” 祾恩殿外,朱瞻垐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家大哥。 “嗯。”朱瞻壑点了点头,取过自己弟弟手里的油壶,往祾恩殿门口的长明灯里添了点灯油。 站在长明灯前,摇曳的烛光让朱瞻壑神情恍惚。 这长明灯的灯油里不知道添了些什么,味道很好闻,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灯火飘摇,烛光摇曳,熄灭不是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