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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1 / 3)

裴莳琅笑得开怀,朗声高喊:“阿舅。”

肃亲王身边的下人立刻腾出地儿给二位叙旧,裴二郎与肃亲王之间情同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旁人可无法体会。

“长得越发好看了,身量也高过阿舅了。我的阿狼可算是长大了,毓贞泉下有知定然也是宽慰的。”

肃亲王四处打量着裴莳琅,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的脸色。

肃亲王膝下无子,早些年也娶过王妃,王妃病逝后并未续弦。从小看着裴莳琅长大,早就将他看作亲儿子一般。

“阿狼离开长安也快十年了,可不得长高了,阿舅也是,每回书信上都说要来看望。一拖再拖就是不来,还有姨母那边,你们二人就会哄骗小孩。”

裴莳琅在肃亲王下首坐下,原本为肃亲王准备的宴席,一下子风头全让他一人占了,莫家兄弟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便是二郎君了吧,失敬失敬,在长安总能听到二郎君的事迹,今日总算得见真人。”季序一改此前的跋扈,对着裴莳琅满脸恭维。

笑话,你当眼前之人是谁。哪怕他人在西河,留在长安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迹也家喻户晓。像季序这般的纨绔,见到他都得跪下喊声祖师爷。

裴莳琅斜眼睨他,轻轻抬了抬酒杯算是回礼。

季序面露尴尬,他这般讨好,对方却看不上眼。

季序脸上的难色尽数落在莫淮霁眼中,莫淮霁也高高举杯:“季三郎君,在下也是久仰大名。永成侯的名号大名鼎鼎,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假啊。”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季序面色缓和不少,与他举杯共饮。

温翎瞧着这两个道貌岸然之人在此相互恭维,满是不屑。眼光流转,落在一旁安静喝酒的裴洛宁身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温翎,倒酒。”裴莳琅吩咐道。

温翎应了声,乖顺跪坐下来给他倒酒。少女脖颈纤细,肌肤莹白隐隐透出青筋,这样脆弱毫无防范的女子,最是好杀了。

温翎忽然觉得周身冷森森的,微微抬眼看向裴莳琅,却正巧与他的目光撞上。

探索,玩味,戏弄。

他眼眸里的神色叫温翎看不透摸不清。

“郎君请。”温翎动作不自觉有些慌乱,酒盏放下的动静有些大。

肃亲王听到瓷器碰撞的声音,不禁皱起眉:“阿狼,你身边伺候的怎么毛手毛脚的,等过几日阿舅给你寻个好的去照顾你。”

温翎垂着脑袋,好似惶恐不安的模样。

裴莳琅将方才她倒的酒一饮而尽,红唇叼着金丝玛瑙酒杯道:“不必了,我身边都是用习惯了的人。这丫头胆子小,这般场合怕是慌了神,阿舅莫怪。”

“你喜欢便好。”肃亲王方才还满脸不悦的神情,瞬间软了下来,众人再一次感受到肃亲王对裴二郎的宠爱。

此时歌舞已经上场,莫家今日请了月华坊的花魁前来献舞,可谓是大手笔了。

要知道寒蝉姑娘一支舞可不便宜,更别提今夜一晚都由她来作陪。

“王爷,季六郎君到了。”下人回禀道。

“可算是来了,身子可好些了。若是还不舒服也莫强求,在府邸好好修养便是。”肃亲王道。

季序十分看不起这个娼妓之子,仿佛与他置身一处便是丢了永成侯府的脸。要知道永成侯一生戎马,驰骋疆场。虽好美色却也并无过错,可混迹名利场难免处处留情。

那季遥的生母便是其中一个,只可恨她不要脸,居然背着季家偷偷生下孩子,还养到十多岁。莫非她染了病去世,那老鸨想要借着这个孩子向永成侯府讨要好处。他们一大家子还被蒙在鼓里,让季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偏生这贱胚子遗传他生母的容貌,若是长久呆在烟花之地,终有一日怕是会被那些有特殊喜好的达官贵人看上。那才是真真给季府丢人,一辈子蒙羞的事情。

温翎方才稳定了心神,不经意间偏头,却见一白衣男子缓缓走来。

他身着白衣一尘不染,身子好似不好脚步有些虚浮,却仍然将每一步走的极为稳当。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江上微风拂过,堪堪吹开面纱,露出一星点瓷白的肌肤,和高挺的鼻梁。

阅男色无数的温翎,只因为这短暂而缥缈的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风吹拂着他的衣袖,一身干净素雅不像凡间俗物。

是月,是高悬在夜空之上的月,是应该被众星追捧的皎洁明月。

周围的乐声依旧,可一时间再无人专心于歌舞。

“是在下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他的声音清润,如夏日中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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