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鬼刃出手,又杀了两人,西河百姓走在路上都莫名觉着街上飘荡着一股子血腥气。 虽然府衙已经尽可能封锁消息,也依然奈何不了人心惶惶。 鬼刃一旦出手,必死八人,而剩余五人,谁也不知道将会是谁。 裴洛宁已经焦头烂额,前方却传来线报,鬼刃一事已经惊动长安。陛下派了肃亲王调查此案,一块协同的还有永成侯家的两位郎君。 说是跟随历练,实则也是为了打探西河的情况。毕竟前儿裴将军刚斩杀了守城边将,陛下怀疑他的用心。这般手段也可以侧面警告裴重旌,不要轻举妄动。 跟着这个消息回来的,还有探亲回来的醉山。 “长公主知晓奴才回去特意招了奴才前去问话,长公主十分挂念郎君,说是希望郎君得空回长安看望一下她。” 裴莳琅斜坐着,从眼神中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我知道了,姨母身子还好吧。” “长公主没什么大碍,精神好着呢,奴才瞧着又光鲜亮丽了几分,长安就属公主殿下最为华贵。” 裴莳琅抚着眉:“只可惜了,我那短命的姨夫,白瞎了我这般天仙似的姨母。” 听到已故的驸马,醉山一噎。谁不知道公主对前驸马情根深种,可偏偏那驸马不知道得了哪门子失心疯,放着金尊玉贵的公主不要,偏偏去找那暗门娼妓,最后死在人家床上。 长公主顶着全长安的笑话,办好了驸马爷的丧事,便终身未嫁。 “不过也好,死了不爱自己的丈夫,迎一个又一个美貌小郎君入府,长公主这日子过得可算快活。”醉山嬉笑着,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大伙心知肚明。 正巧此时温翎端来茶水,听到醉山的话神情一怔。 裴莳琅坐直了身子玩味看着她:“怎么,听到迎小郎君入府,你心生向往?” 温翎咂咂嘴:“人对美的事物总是会心生向往的,长公主位高权重,旁人就算看不惯她的做派也不敢说什么,哪像我……” 后半句戛然而止,温翎讪笑一声:“没什么,我一心一意专情的很。” 裴莳琅哼笑一声,也不愿意戳穿她。 温翎挠挠脸颊,哪像自己,连和小郎君多说一句话,都要被传成不守妇道,见异思迁。 “前几日你受了惊吓,这么快便好了,不再多休息几日?” 温翎手环抱着托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谁说不是呢,那日多亏节帅及时赶到,不然奴婢与郡主可就没命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加倍对节帅的弟弟,也就是郎君您好。” “呵,若非芍药几日前便向我告假,今日要回家与男方那边合八字商议亲事。本郎君倒是真的要被你这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温翎被戳穿也不心虚,坦言道:“奴婢自然知道芍药姐姐与郎君告假了,所以奴婢不过是哄着郎君罢了。” 醉山满眼错愕地盯着笑得开怀的小娘子,郎君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妙人,她也太能言会道了。 裴莳琅皱眉看她,眼底嫌弃一览无余。这人莫不是已经以裴家女主人自居,将他看作未来的小叔子了。 没错,温翎就是这般想的,既然日后要嫁节帅,那裴莳琅就是她的弟弟。况且节帅对这个弟弟如此看重,先讨好,总没错。 “对了,二郎君,那日奴婢还没来得及问您,郡主与您是什么关系呢。” 裴莳琅伸个懒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她啊,你未来弟媳。” … 蝉鸣阵阵,跟着夏日暖风一起来的,还有肃亲王的大驾。 孙刺史与节度使一同站在城门迎接,消息一早便传来,可王爷的队伍直到正午时分才姗姗来迟。 队伍有三辆马车,跟随的队伍也算是俭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张旗鼓。 可关于这个肃亲王,众人可不会因为他看似亲民,就对他掉以轻心。 “微臣,恭迎王爷大驾。”孙刺史率先上前一步问候。 马车帘缓缓掀开,里头的人年过不惑,常年身居高位难免带着几分威严。不过他唇角含笑,又多了几分和蔼。 “本王不过携故人之子来西河游历,怎能让刺史大人如此铺张。这般热的时节,你们快些回去吧。” 裴洛宁走到面前来:“微臣已备下宴席,请王爷移步。” “你是裴将军之子吧,居然如此意气风发,有你阿父的样子了。” “王爷谬赞了。” 按照辈分来说,裴洛宁也算是肃亲王外甥,不过其中的关系七拐八拐,裴洛宁并不想认这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