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手指不自觉在她的肩头摩挲沿着瓷白的鹅颈蜿蜒向上,轻轻抬指将落于粉嫩面颊的一缕柔软的发丝顺于耳后。 浅笑,不语。 而她,不躲不闪。 宗溯欠身低头,看着满案的构图,问:“回虞池继续干这辛苦营生,还是奔走仓离尽未完之事?……” 说着,手指滑落指尖一勾,微微将她下巴抬起,四目相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阴阳怪气道:“还是……隐瞒这段露水情缘……将自己下嫁,以这惑人香躯给人做小。” 言辞戏谑放浪,故意在她痛处上撒盐。 秋英冷笑,轻声回道:“君上日理万机连这事都要操心?” 宗溯回正身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君之内闱三千粉黛不独余一,吾之一生亨衢阡陌不拘形迹,既是露水姻缘,无情亦无义,何必纠缠不清。” 秋英声音清润不卑不亢,态度分明,誓要与他划清界限。 如他所料,毫无惊喜,连一句软和话也无。 宗溯有些失望,脸色变得晦暗,声音苍冷毫无温度:“孤用过的就算不要别人也不配沾染!” 以他对秋英的了解,骨子里清高忠贞断不会如此,可该说到的还得一一讲明,叫她知晓即便远走高飞此生也仅他一人。 他的霸道蛮横秋英不屑反驳,此刻,她仍不相信他真会放自己走。 直到他冷冷问:“何时动身?” 秋英心头颤动,噌地站起,内心震惊到哑口无言。 短短几日不见,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语气郑重不是在开玩笑。 秋英嘴唇翕合想要说什么,却又怕表现得太激动惹他不快。 心里想当然越快越好。 怕他反悔,最好现在、马上。 刹那间心里溢出丝丝缕缕的喜悦,一扫积聚已久的阴霾,两眼泛光,隐约有泪花闪烁。 百转回甘,望眼欲穿终于活着等到这日。 格窗前二人相顾无声,寒风与暖光错乱交织。 这一刻,她不在乎他的恶,忽略他一切的不好。 只要他肯放过自己,已是感恩戴德。 宗溯将她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难以名状的情绪暗暗酝酿。 他弯腰倏地将她拦腰抱起,吓得秋英一把将他紧紧搂住,几步来到榻前,单膝跪床将她稳稳放下。 秋英下意识往里头缩,蜷腿后挪又突然停下,抬头看向面前眉目清朗的男子。 他想要什么,她再明白不过。 压下排斥与反感,犹豫片刻。 逆来顺受也好,安抚仄媚也罢,总归不是头一回。 从此形同陌路,不想最后节外生枝。 心软、依他,不想反抗…… 月上梢头,夜色撩人 银簪拔落,青丝垂腰,双手垂于身侧缓缓躺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自己裹个严实。 宗溯立于阴森的暗影里看不清表情,挥手将大氅扔在榫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动,蹬去双履,掀帘入榻。 随他靠近,秋英还是不可控地缩紧身子。 局促不安地闭上双眸,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手紧攥着单衾,像一株孱弱的小草忐忑等待暴风骤雨的洗礼。 算是为他的成全退步以身作偿,虽然不耻,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更想要什么。 半晌无动静,秋英猜他心思。 浑然不知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朱唇轻咬,动作生硬俨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松散的单衣露出内里月白红边的小衣,绦带缠绕,柳腰香肩若隐若现,峦峰跌宕随呼吸上下起伏。 宗溯伸手将她的小手包绕掌心,把玩摩挲十指相扣,看着她流畅无瑕的侧颜,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粗重。 这一刻他极想亲她,抚她,要她,但…… “孤不会食言。” 压下本能的冲动,声音暗哑低沉带着淡淡的疲惫,伸手替她掩好被衾,再无只言片语。 夜半子时,宗溯披氅悄然离去,一室檀香经久不散。 出乎意料,这一夜什么没有发生。 秋英竟有些茫然无措,从他的幽暗不明眼神里,明明看到了胀满的情/欲,却为何克制自持。 当然,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可总觉他不正常。 次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