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攥拳岿然不动。 穿堂风拂过窗栏,袅袅香雾蒸腾而上,隐约有歌声萦绕,听不清词但音律如溪水潺潺缓而灵动。 良久,他掀眸,黑洞洞的双眸有浮光盈动,语气淡而缓,似自言自语:“万仞壁立自有风来”。 又回头,挑唇笑道:“曲尽其妙方得趣。” 钟离颔首回应:“君上格韵雍容,老臣自愧不如。” 这话不是讨好奉承,而是钟离发自肺腑,外人眼里的宗溯,暴虐蛮横,自大狂放…… 这不是他的全部,钟离了解的君王远远不止这些,博学广识,心思敏感、抛开身份不谈甚至有文人雅士的儒雅气质。 只是身在高位,没有绝对的气魄与胆识如何能威慑朝臣与震慑四方。 耄耋之年桃李众多,平心而论,魏王宗溯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一身毛病却出类拔萃,是偏爱也是不争的事实。 蜡梅迎风傲雪,于寒日俏丽绽放。 铮铮傲骨,特立脱俗。 格窗外满目新红,轻折几支拂去寒露插在陶罐里,修剪枝丫,高低错落赏心悦目。 秋英坐于窗前埋头做事,烛光摇曳花影扶疏,屋内清香怡人。 子清在火炉旁穿针引线为秋英改制棉靴,直到完成最后一个针脚,打上死结咬断麻线,舒服地伸个懒腰,动容感慨道:“以前你腿不好,每每给你缝制护膝总盼着有朝一日能治好,现在腿脚灵便,却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唉,真是造化弄人!” 秋英手上动作一顿,没有吭声。 子清愁容不展,越说越来劲:“若当时应了王阿嫂早早嫁人该多好,再不济也比现在强,你啊,就是太要强,女儿家何必折腾,秋家就算没男丁也用不着你远走仓离……” “阿姆,过去的事莫再提。”秋英不想子清唠叨这事。 子清兀自摇头叹气知她不愿听,最近日子安生免不得闲得发慌,心里憋不话住,嘴欠多舌。 又想到那人已多日不来,似将她们遗忘脑后,如此甚好。 正庆幸,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个时候秋英以为是长翠,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子清脚下的杌子哐当倒下,秋英这才侧脸瞧去。 只见门前投来一道颀长的暗影,再抬头,多日不见的他已经进来,藏青色大氅板正气派,目光沉沉注视自己。 子清立在原地僵硬如石,面色不善,不跪不拜。 “阿姆,你先出去!” 秋英低声催促,心头一紧,怕宗溯计较怪罪。 子清回头看秋英,不肯动弹。 她并不知晓宗溯早已来过多次,还曾与秋英同床共枕。 秋英皱眉,眼神暗示她出去。 “你这老妇耳朵聋了?还是孤叫人将你拖出去!” 最终,宗溯还是放了狠话。 见子清徘徊不定,秋英忙安慰道:“我无事,放心!” 子清一步三挪,手打颤地合上门。 二人共处一室,秋英默默看他一眼,别过身不再说话。 宗溯踱步走至近前,秋英心弦绷紧,腰杆不由挺直。 “你竟厌孤至此,连一句话都不愿讲。” 秋英虽不明说,但表情已经回应一切。 宗溯露出一抹讥笑,道:“委身于孤受莫大委屈,后悔没有早早嫁人?还是后悔远走仓离?” 子清刚刚的话,他又用另一种不屑的口气表述一遍。 秋英反感,小声斥问:“为何偷听别人说话,未免有失身份。” 宗溯哂然一笑,混不在意:“那妇人说话如此敞亮,想不听都难,只是……没听清你是如何作答。” 秋英刚想起身,就被一只手按在肩头定在原地,来自掌心的温热透过单衣传至薄嫩的肌肤。 宗溯心平气和道:“孤想不通你宁可受苦也不肯留下,若是一时置气,孤已给你充足的时间,也给予诸多恩惠也该消停了,难道侍奉孤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或是打算继续耗下去?” “不然呢?”秋英淡淡地回了一句。 “若……孤放你出,日后作何打算?” 宗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让秋英最为震撼的话。 一语惊人,猝不及防! 她猛然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他。 好看的双眼皮褶皱自然翻折,瞳眸睁得滚圆,眼波澄澈如水波杳杳,烛光明晃,红梅娇艳称得她冰肌玉骨越发动人。 宗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