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都开始扒他的衣裳了,可是主动得很,就算他没用药也定然顶不住。” “那药厉害得紧,没有人能熬得过去,据说若是在发药后半个时辰还硬挺着的话,人不是死就是残,咱们且看好戏吧。” “哎,这大雪天的,别人在美人儿怀里风流快活,你我却在这风雪里挨饿受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对了,刚才在门口拦下的那个小娘子看起来还不错……” “不想死就少动些歪心思,她可是衙门的人,主子特意吩咐过,今夜不准别节外生枝,可听懂了?” 两人的话如同刀割一般落在她的心口,就在那时,她听到了屋子里似有动静,连忙蹑手蹑脚地回去。 刚一推开门,她便看见之前还在床上的安川仰面倒在了地上,喉口发出痛苦的声响。 她慌忙过去,蹲在他身边后用手去摸他的脉象。 但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他手腕的一霎那,他不由浑身一颤,像是干柴遇到了星火般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醒了。 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却空洞无神,只是试图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口地喘着气。 她反握了他的手,试图唤他:“你醒了?” 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身子不由一僵,缓慢而艰辛地看向她。 那双原本无神的双眼此时像是燃着一团火,灼热狂野,随时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从未见过那样可怖的眼神,不由心底一颤,下意识地想要逃,而且宋汐特意叮嘱过她,若他醒了,一定要离他远些。 可她做不到,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然而她虽然没有打算将手抽回,但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也就在那时,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坐起,在她反应过来前便将其扑倒在地。 对上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很清楚他要做什么,浑身颤抖。 他也在发抖,像是身在冰窖一般,可又有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衣裳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既不忍心推开他,也不愿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能在他有进一步动作前鼓足勇气唤他:“安捕头,你冷静些……”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似是突然清醒了几分,忽地从她的身上翻倒在地了,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要将她推开一般,干涩的口中含糊道:“走,快走……” 她迟疑地从地上爬起,看着他又一次仰面倒地,心痛不已地向后退去。 他突然蜷缩起了身子,将头埋进了膝盖中,像是在极力克制难忍的欲裂头痛,但身体的战栗却更加猛烈了,似是随时会散架一般。 听着他越来越乱的呼吸声,她将他的痛苦与隐忍看在眼中,心痛之下已然站立不稳,只能倚在墙上浑身微微颤抖着,不知不觉中咬紧了牙关捂住了嘴,但泪水还是从眼中夺眶而出。 她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哪怕是命在旦夕时,也没有这般痛苦过。 她还记得方才门外的人所说的话。 “那药厉害得紧,没有人能熬得过去,据说若是在发药后半个时辰还硬挺着的话,人不是死就是残……” 她做不到对他所承受的苦难视而不见。 算起时辰,从药性发作到此时没有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而去寻药的宋汐久久未回,再加上外面那些不明来历的人与他们刚刚说过的话,她大概已经被他们给拦住了,寻药已无望,而如今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这里逃出去。 突然,他猛地抬头,将攥紧拳头朝自己的头狠狠砸去。 “咚咚”的声响如巨石从悬崖坠落至她的心口,痛得她再也承受不住,不顾一切地向他奔了过去。 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自残,她哽咽着道:“不要这样,让我救你,让我救你好不好?” 她想清楚了,她不会拿他的性命来做赌注,她输不起,只要他能活下去,将身子给他又如何。 更何况,她本就心悦于他啊。 意识模糊的他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他的神情如要吃人般可怖狰狞,可还是奋力要将她的手甩开,从喉口中挤出的几个字更加艰涩难懂:“快走,快走……” 她松开了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反而义无反顾地扑到了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已然哭了出来:“别赶我走,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若是你死了,我又怎么独活……” 他原本不停发抖的身子在她的怀抱中似安静了几分,可她能听到他的紊乱心跳声越来越慢,像是随时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