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过听旁人随口瞎说的,彭郎何必动怒呢,奴家不提便是了。” 原就昏黄的屋子又暗了几分,彭项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父亲之前的千叮万嘱,心中却愈发不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便想离开。 但他一开门,便猛地吓了一跳,因为一个蒙面人就站在门口,像是在已然等了他许久一般。 这是一直藏在院中暗处的潘柏,在看见她灭了灯后确定彭项的确知道内情,这才现身过来。 潘柏一抬腕,将手中的剑鞘推向彭项的心口,痛得他硬生生地踉跄着退到了屋子里,已到了嘴边的叫喊声也闷在了痛哼声中,一屁股跌坐在地。 等他回过神时,见那个蒙面人已然进来且关紧了门,而那个还对他温声软语的姑娘却也在脸上蒙上了一层白纱,他甚至还没看清她的样貌,心中自知大事不妙。 因为两人眼中的杀气是掩不住的。 他不由得瑟瑟发抖,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你,你们要做什么?” 等他退到墙根再无可退之地时,潘柏在他面前站定,以剑指着他的咽喉:“说,彭家的圣旨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圣旨”两字,彭项大惊失色,似是终于明白自己上了当,但纵然怕得浑身颤抖,可还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打死我,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潘柏耳熟得很,上一次对他动用私刑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许长恒不再与他废话,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与潘柏一起将他捆了,然后摸索到了刚才宋汐插到他脑袋上的那根银针,转了转。 彭项顿时头痛欲裂,想喊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顺势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却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要想清楚。毕竟云家圣旨被毁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你若是说了实话,这个秘密便还是秘密,没人会无缘无故地逼着彭家拿出圣旨来验证。但倘若你不说,明天这件事便会天下皆知,到时莫说你们全家上下,就算你们的主子也性命难保,明白了吗?” 她一松手,他的痛意就轻了几分,但心中的恐惧却愈发浓烈,因为他从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彭家这个秘密。 “你们彭家生死如何我们并不关心,只要你老实交待一件事,”潘柏将剑尖又向他眼前递了递,冷声问道,“大约六年前,你污蔑衙门捕快周清盗窃彭家三两金子,可与彭家圣旨有关?” 被剑尖的寒光一闪,彭项的脸色愈加惨白,不由惊恐反问:“你们怎么知道?!” 等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却已然来不及了。 许长恒与潘柏对视一眼,明明早有准备,却还是大为震惊。 兄长的案子竟然真的与彭家圣旨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见他又不肯说话,潘柏直接丢了剑,毫不留情地转动着他头上的那根针,“我看你何时肯说!” 他下手极狠,只片刻间彭项便再也招架不住,面容狰狞而扭曲,用仅剩的一丝力气痛苦地颤声妥协:“我说,我说……他,他是被冤枉的,我,我全都说……” 听到“他是被冤枉的”几个字,心中如明月高升,长松了一口气的许长恒连忙示意潘柏停手,在他身边蹲下身来:“好,但我们要听实话,否则明天你们彭家上下都活不得,先说周清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彭项抖着手,怕得三魂失了七魄:“小人想想,小人想想……” 原来六年前,彭琮要娶江南翘回家,他新娶的夫人洛晴不依,与他在库房大吵一架,两人在撕打间竟不小心将火烛弄倒了还浑然不知。当时彭项就守在门口,等他闻到烧焦气味冲进去时已然晚了,火苗引燃了字画,亦将彭琮放在旁边的圣旨也烧出了一个洞。 其实这道圣旨原本应该与彭家的祖宗牌位一般被供奉在祠堂的,但那里常年燃着烛火,彭家便只对外宣称圣旨在祠堂,其实平时将其收在了库房中,而彭琮又一向以此为傲,时不时便去库房打开圣旨看一眼,可那天他刚将圣旨从铜盒中取出洛晴便来了,他以为三言两语能将其打发,便顺手将圣旨放在了桌上,没想到竟闯了大祸。 至高的荣宠突然便成了泼天的灾祸。 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彭琮想到一个法子,他将库房刻意弄乱,对外声称彭家失窃,并遣人到衙门报案,想将圣旨被毁的罪责推给那个并不存在的盗贼身上。 但彭泽虽同意他的办法,却认为还是要先将圣旨一事瞒下,毕竟若是被外人知道彭家已经没有了圣旨,只怕荣光不再。 于是,他们最后敲定继续假装家中失窃,但只提丢了金银却先不提圣旨一事,倘若以后再也瞒不住时再将罪责推给那个莫须有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