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泽登时没了兴致,嫌弃地跳到了一旁:“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线索。” 她却走了上去,将白帕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在他们带来的物证箱子里。 陈中泽见了嫌恶道:“这东西你也碰?拿它做甚?” 她反问他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若新娘真的是江姑娘,怎会有落红?” 陈中泽恍然大悟:“没错,这江姑娘可是青楼女子,还是咱们柳县令的女人,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那这落红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其实只对了一半,江南翘的确不是处子,可她在花茶坊时并没有失身。 因为她曾被人□□过,自那之后再也无法与任何男子亲近,而柳宸将她护得很好,所以即便她不卖身也能在花茶坊活得顺遂,就连柳宸自己也没有碰过她。 这些话虽然不能告诉陈中泽,但她能肯定这白帕定然是有问题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血迹?”陈中泽朝她凑了过去,神秘兮兮地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如说是江南翘为了蒙混过关,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后将血涂在白帕上来骗那老头子?” 她并不认同:“若彭老爷介意这种事,就不会迎娶一个青楼女子。” 她还记得,当初在江南翘失身之后曾想去衙门报案,彭家不仅不帮她,还为了在外的名声将她卖进了花茶坊,所以彭泽即便照着风俗也让人在新床上铺了白帕,也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并非完璧。 陈中泽又有了新的想法:“难道说,新娘被掉包了?” 其实与他之前的猜测相比,她也觉得这个说法更有可能。 她之前便觉得江南翘并非真心要嫁给彭泽的,而且她对男子仍有抵触,面对她真心倾慕的柳宸都无法克服,又怎会心甘情愿与一个曾对她薄情寡意的半老头子同房亲热。 倘若江南翘在暗中偷梁换柱,用了手段将自己置身事外,一切反而更能说得通。 只是,她用尽手段委屈自己嫁入彭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且,若昨夜与彭泽同房的新妇并不是她,又是何人呢?彭泽又是否觉察到了这件事? 思及此处,她想起了江南翘临死时所穿的衣裳。 那是彭家丫鬟的衣服,她并没有穿她的喜服,而在这新房之中,也不见那套凤冠霞帔。 实在是太蹊跷了。 这洞房之中看起来处处都正常,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已经在里面找不出什么有用之物的陈中泽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向外看,突然招手让她过去:“长恒,你瞧潘石头在做什么?” 她走了过去,看见潘柏站在堂屋的正厅里,面朝里一动不动。 “他已经站在那里有半刻钟了,看什么呢?”陈中泽拉着她便迈开了步子,“走,去看看。” 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陈中泽明明看他不顺眼,却总要往他那里凑,也不知是图什么。 正堂还是大喜的摆设,主座的桌案上铺着红布摆着喜烛茶盏,中间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雕花镀金的长条支架,此时的潘柏便是看着那些东西在发愣。 “看什么呢?”陈中泽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偷懒?” 潘柏面不改色,又如以往一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没有方全在,她只能自己来圆场,劝陈中泽道:“我们去旁边的屋子瞧瞧。” 就在他们刚转过身去时,忽然听到他低沉道:“这里的摆设变了。” 两人疑惑不解地又将头转了过去,只见他盯着桌案缓缓道:“喜烛断了,茶盏与昨天的不同,桌子的位置也不一样。” 她定睛看去,果然见一双喜烛中的其中一支上有一道裂纹,若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茶盏和桌案的位置和昨夜不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中泽难得抓住了关键:“你怎么知道和昨天的不一样?” 见潘柏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她想了想后问他道:“那这支架上放什么?” 对于她的问题,潘柏并没有忽略:“是圣旨。” 原来上面要放圣旨,难怪连支架都做得如此精致昂贵。不过想来也正常,彭家之所以在南河县德高望重,靠的便是圣上的这道圣旨,这是普通人家几代人都得不来的荣光,彭家在大喜之日将其奉为高堂,又有谁敢质疑这门亲事半个字。更何况,这亦是对天子的敬畏与尊重。 其实这件事她早就知晓,只是一时忘记了。 早年她在彭家的外院做苦工,曾听说过这件事。凡是过节祭祀这种重大场合,彭家定然是会将圣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