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铺倒也无所谓,可如今天气渐凉,怎能受得了这寒气。” 陈中泽哼道:“我早就让他在屋子里加个床榻,他只当听不见,说是麻烦,可不就活该。” “我还以为他和那位李姑娘迟早能……”方全遗憾道,“毕竟那小姑娘也不错,唯一不好的便是她出身云家罢了。” “只这一件,她便配不上潘木头,”陈中泽不以为然道,“若我是潘木头,也是宁愿睡地上也不与她同床的。” 他们聊得热闹,她却一言不发。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无心再去听这些闲话。 好在他们很快便发现了她心不在焉,以为她犯了困,便放她回去了。 回到屋内,她却毫无睡意,点了灯后,伸手从床褥下摸出了她从周仵作那里抄来的笔札,不知第多少次地又翻了一遍。 既然兄长的案子是因彭家而起,而从之前的推测来看,彭家怕是还藏着什么秘密,是否与案子有关? 之前在彭家做短工时,她无法靠近内院,也打听不出任何有关案子的可疑消息,可如今,她却隐隐觉得,自己似是离彭家越来越近了。 无论如何,彭家的事情都要凡事留意。 她如此想着,小心地将笔札藏回原处,静静地上了床榻,准备休息。 明日一早要去巡街,她此时的确疲乏了,只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入眠。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还是蒙蒙亮时,她便醒来了,似是还做了个噩梦,脑袋浑浑噩噩地并不十分清醒。 趁着衙门人少清静,她起了个早,往潘柏的小院儿而去。 名义上她是去找潘柏用早膳的,因为今日她与他一起当值去巡城北,可事实上,她知道潘柏有早起的习惯,算到他早就去了膳堂,此行不过是想见一见吴映雪而已。 为了惊醒隔壁院子的吴映雪,她敲门时特意拍得很响,李殊尔很快便来应门:“许捕快,潘捕快已经走了。” 她佯作失望:“看来我还是迟了。” 言罢,她正想以讨口水喝为由拖延片刻,却听李殊尔主动道:“我正好有件事想要麻烦许捕快,不知是否方便?” 虽然她并未言明是何事,但许长恒隐隐觉得应该与潘柏有关,便颔首道:“姑娘不妨直说。” 见她同意,李殊尔转身回了屋:“还请许捕快稍候。” 李殊尔刚走,隔壁的小院门便被打开了,吴映雪从里面探出了头,见她一人在外面,立刻喜笑颜开,悄声关上院门后走了过来。 她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匆忙起床的,连头发都来不及束好。 许长恒开门见山地低声对她道:“今日我去城北巡街,午时你在素水茶坊等我,到时候再详谈。” 吴映雪知道她说的是何事,点了点头后留意到了她眼底的红血丝,担心问道:“昨夜没睡好吗?” 她如实颔首:“遇到了点麻烦,到了茶坊再说吧。” 吴映雪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的院门被人“嘭”地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她母亲刘厨娘,她也还未梳妆,怒不可遏,方才显然是将怒火撒在了院门上。 吴映雪缩了缩身子:“阿娘,你怎地起这么早?” 刘厨娘瞪了她一眼,刻意看向了许长恒:“你当你娘是聋子吗?” 言罢,也不等许长恒和她客套,刘厨娘便又瞪回了自己的女儿,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衣衫不整地便跑出了大门,若是被外人瞧见成何体统?是不是旁人的闲话要戳到你爹娘的脊梁骨了你才知道什么叫避嫌!” 吴映雪抿着唇,也不敢再看她,一溜烟儿地绕过刘厨娘跑了回去。 刘厨娘又瞪了她一眼,才愤愤然地关门进去。 虽然她不可能对吴映雪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却被刘厨娘瞪得心里发虚,问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当年,她记忆中的刘姨待人温柔又体贴,对他们这些孩子更是不曾有过一句狠话,如今却似是换了一个人般。 不过这也正常,如今自己在她眼中不仅不是那个被她看着长大的邻家孩子,还是个很有可能意图勾引自家姑娘的穷小子,怎能不受她的白眼。 更何况,她已然有了苏县丞这个最佳女婿人选,自己又哪哪儿都比不过他。 李殊尔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瓷白小药瓶和一个水壶。 “潘捕快这两日咳得厉害,这是我从云家带来的药丸,治疗咳疾很有用,若是许捕快不介意,是否可以帮我转交给他。”顿了顿后,李殊尔又恳请道,“不过,还请许捕快莫要告知他这药是我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