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云家竹林福井时,安子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他手里拎着三根如他手腕粗的绳子,招呼她过来:“来,绑上。” 她顺着他手上的绳子看去,只见一根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两棵竹子上,一根绑在远处的槐花树干上,还有一根绑在他们刚刚埋好的木桩上。 当真是万无一失,只是这绳子不仅太多,也忒粗了些。 她无奈道:“这是想勒死我吗?” 一旁的方全一跺脚,“呸呸”了两声,碎碎念道:“不死不死……” “行了,让你拴上就拴上,”陈中泽一把拽过了她,“一根都不能少。” 沈志远也凑过来帮忙,他的双手上还沾着泥巴,一看便知刚刚挖坑埋木桩的人是他:“是啊许兄弟,这样才能安全。” 她无奈,只好长长吸了一口气任由他们折腾:“好,来吧。”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绳子往她身上用力捆,似是晚一步松一点就会耽误他们谋财害命一般。 见她疼得闷哼一声,不远处的安川实在看不下去,蹙眉道:“轻点。” 他声音不大,但人人都听到了,手下的力气果然在悄无声息间放轻了许多。 等好不容易捆好了,她低头看着歪歪扭扭地缠在自己腰间的麻绳,简直哭笑不得。 安子睿又前前后后拉扯着绳子检查了几遍,确定结实后问安川道:“公子,然后呢?” 安川的目光看向竹林的入口方向:“等证人。” 他说的证人很快便出现了,是相国府的云渠,当然,他的身后仍然跟着他的护卫慕容嵩。 方才回来时,安川让她等了他片刻,原来那时他去请了云渠。 既要案情重演,自然少不得公证人,云渠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他认可了他们推演出的结果,那云向迎也不好否决。 与他寒暄之后,云渠将目光投向被绳子捆得结实的她,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位是许捕快?是他要以身犯险?” 安川点头道:“没错,还请渠公子做个见证。” 云渠脸色一变,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道:“这不太妥当吧……” 安川深感意外地看了看他,道:“我以为渠公子已经认可了这个法子。” 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云渠从她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强自镇定道:“我的意思是,这位许捕快看起来并不会什么功夫,让他去冒险是否危险了些?” “既是冒险,自然会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心里很清楚,也已然做好了准备。”安川胸有成竹道,“更何况,他的身形体重皆与死者相差无几,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云渠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忍了下去,道:“安捕头所言有理。” 见他不再反对,安川请他上前几步,对安子睿吩咐道:“开始吧。” 坐在一旁桌案上的周仵作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负责记录此次重演的结果。 见她往井口而来,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潘柏将手中的长剑随手置在地上,先她一步守在了井边。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看向了井口。 井口的缺口已经被同样大小的青砖补齐了,但因着与周遭的青砖色泽不同,故而十分显眼,而她要做的便是尽其所能证明自己一个人无法在那两块青砖上撞出与莫采兰额头上同样的伤口。 她先绕到了那两块青砖的对面,依着她的推测,这是莫采兰最有可能的坠井位置。 她站在井口,目光自然而然地便看向了井底,深而无底,试图想要吞噬了她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略有惊惶地移开了目光,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恐惧。 一咬牙关,她正要向前扑下,却听有个声音道:“等等。” 是安川。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条带子,正是他腰间的玉带。 一抬手,于无声间,他将玉带一层层地缠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仍在诧异中,一抬眼,便能清晰地瞧见他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很快,他便收回了手,转头对安子睿吩咐道:“去拿朱砂来。”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朱砂厚厚地涂抹在青砖的血迹处后,她的额头若是撞到青砖,玉带上便会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这么做固然少了让她受伤的风险,可也不及之前那般直接去撞更精确了。 她有些担心,但安川却明白了她的顾虑,在对云渠解释后问他道:“不知这法子渠公子觉得是否可行?” 云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