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长恒不由心下一凛。 果然,当年真的是林霄在替穆呈善抵罪。 许是因为也被她的话惊了一跳,穆如夫人过了半晌后才不可置信的质问她道:“什么打死,什么抵罪,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你不愿意被人提起这件事罢了。”穆夫人轻叹了一声,道,“连杀活人的事情,你儿子都做得出来,更遑论我那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更何况上一次,他要杀的不只是我的孩子,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没有成功罢了。你怕是想不到,若非后来我亲自训诫了他,他可能还会再次对你腹中的孩子下手。” 穆如夫人颤声问道:“这些事情当真都是他做的?为什么你从未告诉过我?” “我早就提醒过你,比起学问来,孩子的品性为人更为要紧,可是你何曾听进去过?”穆夫人语气哀凉地道,“其实,你虽然从未出言求证过,但是你扪心自问,难道他做过的这些事情,你当真是一无所知吗?其实很多事情你早就一清二楚,只是一直在回避罢了。我并未向你指明,是为了给你一条活路,倘若这些事情被宣扬出去,单是你教子无方这一条,便会被逐出穆府去。只可惜,你却始终不肯正视这个问题,而是一味地只顾催促他钻研学问,却对他藏在骨子里的残忍暴戾不闻不问。你觉得,只要他能够在仕途上出人头地,旁的都不打紧。甚至,你还认为,身为男子,心狠些不仅并无大碍,反而还会在他将来闯荡四方时锦上添花,不是吗?” 许是被她一针见血地戳到了痛处,穆如夫人良久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她才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呈善做的那些事情是被我指使的?” “我从未那么想过,否则我早就会请夫君将你赶出穆府,你今日已经不能站在我面前说话了。”穆夫人叹声道,“直到你入府以来,无论对你还是对呈善,我都全心以待。我也知道,呈善是将我当娘亲看待的,而你对我也并非虚情假意。只可惜,因着你对他动辄打骂只求功利,呈善自小便性情多疑残暴,为了使自己成为穆家唯一的后人,他在这么小的年纪便处心积虑坏事做尽,旁的我都能一忍再忍,可是我的孩子何其无辜?你虽并不是他的幕后推手,但却一刻又一日地成就了如今的他与他所做下的那些坏事,若当初你听我一句劝,愿意再多些耐心与他疏通教导,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凄惨下场。” 似是被她的话激怒了,穆如夫人恼羞成怒:“杀人的明明是你,如今你就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与呈善身上?” “我既已经将事情说了出来,便是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相比于她的愤怒,穆夫人的语气显然冷静许多,“我对他忍无可忍,故而杀了他,你让我以命抵命也罢,但我从未后悔过。他这样的孩子,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个祸害,若以后当真封相拜将,便会祸害天下苍生,我穆府担不起这样的千古骂名。” “呈善不过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便觉得他会成为千古罪臣吗?我倒要先谢谢你看得起他了!”慕如夫人不可思议地冷笑道,“我竟不知,姐姐你竟还心怀天下,为了什么所谓的天下苍生便提前大义灭亲了!” “算上我腹中的骨肉,他已经害死了四条人命,”穆夫人的声音突然凄厉了几分,“你也说了,他不过才十岁,那等他长大成人时,究竟还会害多少人的性命?” “什么四条人命?”穆如夫人当即反驳道,“即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只有三个,何来四个?” 顿了一顿后,穆夫人才凄然问她道:“林霄呢?看来,你早就将他给忘了吧。” “林霄是自己跳湖而亡的,与我儿子何干?”一惊之后,穆如夫人怒道,“你莫要因着他已经死了,便将所有的脏水都泼过来!” 穆夫人的声音也隐了几分愤怒:“他是被你儿子活活逼死的!” “被我儿子逼死的?”她冷哼了一声,“他跳河的时候,呈善还特意跳进河水中去救他,甚至还因此而大病一场,如今,你竟说他是被呈善逼死的?” “这是他自己承认的,”穆夫人的语气又轻颤了几许,“而且,他还说,当初他跳进河里,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见他不肯乖乖送死,特意又去送了他一程,在河里的时候,他将林霄往水里按!” 门外,许长恒心下一震,整个人都蓦地恍惚起来。 “你是说,我儿子亲口这么说的?”穆如夫人自是不信,默了一默后便反驳道,“若是他当真这么做过,又怎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更何况,他为何要这么做?” “罢了,即便你在他生前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一定会责罚他,更何况,我知道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不管怎么说,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认了。”长叹了一声后,似乎已经倦了,不再多说,穆夫人语气决绝地道,“你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