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怕她挖空心思,只怕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可能。 她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他道:“您怎会将宅子买在这里?” 若是要在肃岭县买宅子,不该买在城里吗?这七月山附近只有偏僻的村落,哪有值得一买的地方? 难道又有故事? 他甚是随意地道:“有人卖,又便宜,便买了。” 就这样? 她自是不信。 她虽然没有买过宅子,但想来有人卖又便宜的定然也不少,可有谁会将宅子买在一个自己平时根本不会住的地方,更何况,他连那宅子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要找向导带路。 好奇心大起,也壮了她的胆子。 既然问了,她便决定盘根究底:“敢问公子的宅子在什么地方?” 他淡然地道:“这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听说很难找。” 真是任性。 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她又问:“买了多久……” 她的话还未说完,马车猛地一个颠簸,险些将她给震上天。 那一下颠簸太剧烈,一刹那间,她没有抓紧窗框,身子一个不稳,猛地向前栽去。 天旋地转中,她突然意识到,摔了倒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是安川。 这一刻,他稳稳地坐在原来的位置,眼睛仍望向窗外,似是还未曾意识到她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但下一刻,他便已经轻轻地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而且还伸出了一只手,十分精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整个人蓦地稳了下来。 虽然避免一头栽到对面座椅上的悲惨结局,但她此时也不觉得好到哪里去,因为此时的她半跪在了地上,一只手的手腕被安川抓着,另一只手却按在了她做噩梦都不敢碰的地方。 松开了她的手腕,安川的余光扫了一眼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脸色虽然还算平静,但语气却显然透着几分不虞:“还不起来?” 她这才慌忙回神,赶紧站起身来,但这位小二哥的赶车手法实在太过玄妙,她刚起身到一半,马车又是一个趔趄。 她那只原本已经离开他的左腿的右手又按了回去,而且,左手也顺势按在了他的右腿上。 一时间,并不宽敞的马车里弥漫着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安静得很。 虽然不敢抬头看他,但她觉得他的眼神似是要杀了自己,欲哭无泪地赶紧缩回了手,也不敢再大意,默然地跪在地上转过了身,然后扶着自己所坐的座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 外面,将马车赶得甚为豪放的小二哥终于想起来里面还坐着人,扬声问道:“这条路不好走,两位客官没事吧?” 既然不好走,难道不该慢些吗?怎么还要跟逃难一般跑这么快? 她刚想开口给小二哥提个中肯的建议,却听安川平静答道:“无妨,没那么多问题的人,自然便没那么容易摔倒。” 小二似是没有听清楚:“什么?” 他的声音抬高了些:“无妨,继续赶路便是。” 她心中清楚,方才他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嫌她之前问得多了,她识趣地不敢再说话,只好也朝自己这边的窗户侧了身,往外面望去。 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的确不平坦,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不仅不是官道,而且看样子像是条山路,时而上时而下的,很是曲折。 小路的两旁都是茂盛的树林,根本瞧不出在什么地方。 她知道七月山的附近有几个小村落,而且她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却瞧不出他们这是要去何处。 因着方才吃的亏,她之后十分小心,半点不敢松懈,双手都抓着窗框,因着谨慎,倒也没有再因小二哥的肆意狂奔而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渐渐地,马车驶出了林子,向一片庄稼地而去。 她仔细地朝小路的前面望了望,觉得前面那个小村子似是有些眼熟。 若她没有记错,这里是她和爹娘所住村子的邻村,似乎叫五十里,是离七月山最近的村子。 难道他是在这里买了套宅子? 她心下一紧,莫不是他在这里查到了什么,而所谓的宅子只是一个借口吗? 不过,她当初与爹娘住在附近的时候,因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春萃堂的药铺里,回来的时候很少,只有休沐的时候才会回来一两日,不仅与周围的邻居并不太熟,而且一定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照理说,他应该在这里查不到什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