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翎儿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声音冷淡道:“当然记得,若非是你,我会在此地?”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摇头,道,“害你被困在这里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云家,是他们放弃了你。” 翎儿冷哼了一声,道:“是啊,我知道,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尤其是云向容。” 她不徐不疾地道:“既然你心里很清楚,那为何不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呢?” 翎儿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她死的时候,我早就被她给扔到这个人间地狱来了,我又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听她将秦英唤作“她”,她便知道翎儿对秦英仍心怀恨意,道:“你家小姐死的时候,虽然你并不在她身边,可她活着的时候,最信任的人却只有你。” 翎儿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声音里也尽是怒气:“最信任?她口口声声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呢,云向容一句话,她便由着我替她顶罪,若是她当时肯替我说两句话,我又怎会沦落如此地步!她死得活该,那是报应!” “你恨你家小姐,这本在情理之中,可是,她已经死了。”相比翎儿的激愤,她的语气格外冷静,“你与一个死人置气还有用吗?为何不想想那些还活着的人呢,他们不更值得你去恨吗?” 翎儿瞪着她,目光近乎可怖。 “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云家。”她平静道:“你知道他们与你家小姐的关系,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不想让真凶落网让她死而瞑目的,应该只有他们了吧。” 眸光似乎有些躲闪,过了半晌后,翎儿才语气生硬道:“虽然我已经身在衙门牢狱了,但你以为,我能得罪得起他们吗?” 许长恒知道她的态度已经开始有所松动了,便道:“所以,你不怕衙门的刑具,却还是担心云家的势力吗?” “你不懂。”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后,翎儿道,“刑具只不过能伤我一个人而已。” 虽然她的话乍听之下似是不知所云,但许长恒还是明白了。 衙门的刑具不过只能伤她一人,而云家的势力却还可能累及她的家人。 所以,她什么都不肯说,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心里的仇恨,也是因为担心她家人的安危。 而若要不得罪云家,最好的法子便是什么都不说。 看来,她果真要空手而归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为难你了。”她叹了一声,道,“你回去吧,多保重,你的刑期并不长,熬一熬,总有能出去的那一日。” 翎儿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去,但在出门前,她虽并未转身,却还是说了一句话:“我家小姐虽然的确做过不守妇道的事,但他们的话,都不是真的。” 没过多久,陈中泽便与吴映雪一同过来了,他们是来接宋汐回去的。 在陈中泽去与张初三做交接的时候,见宋汐的牢房门口再无他人,她忍不住低声问脸色煞白的吴映雪:“你没事吧?” 已经被女牢里四处投来的目光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吴映雪不敢四下去看,但却又鬼神神差般忍不住往周围瞧:“没,没事……” “既然来不了这种地方,以后便莫要再逞强了。”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许长恒道,“看你都被吓成什么模样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间,一个女子惊悚而尖锐的惊叫声蓦地传了过来:“啊……” 吴映雪被吓得尖叫一声,朝她的怀里便扑了过去。 而许长恒也下意识地将她抱在了怀里,随即立刻警惕地朝四下望去,只听周围有窸窸窣窣的笑声,便立刻明白了。 “没事,是她们在捉弄你而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许长恒道,“放心,她们出不来的。” 从她的怀里起来,吴映雪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我这一辈子,不,好几辈子都不想再来这种地方。” “你这么好的姑娘,若非为了帮人,怎会来这种地方。”轻声安慰着她,许长恒道,“再说,哪怕你真的进来了,又有谁敢欺负你?难道不怕你阿娘在他的饭菜里下巴豆吗?” 吴映雪终于松了神色,莞尔一笑:“何止巴豆,我娘怕是鸩酒都敢用的。” 没过多久,陈中泽便拿着钥匙回来了,他虽然担心宋汐,但也知道男女有别,先让吴映雪进去帮她收拾。 等吴映雪进去了,陈中泽瞟了同样在外面等着的她一眼,以低得只有她与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快滚。” 她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会抢了他在宋汐面前的功劳,便顺从地